阙海 整理《仪礼注》出版暨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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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8-26 00: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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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海 整理《仪礼注》出版暨前言

 

 

 

书名:《仪礼注》

作者:[东汉]郑玄 注;阙海 整理

出版单位:商务印书馆

出版时间:2023年1月

 

【内容简介】

 

《仪礼》,秦汉时代称《礼》《礼经》,是关于早期中国政治社会生活各方面礼仪的典籍,涉及贵族(主要是士)生活的各个方面,是研究早期中国政治、文化、社会的核心典籍,也是当今文史哲研究的基础经典之一。《仪礼》注家众多,而皆宗郑玄,郑注是今天研究《仪礼》者最重要和最权威的参考。本次整理以四部丛刊本爲底本,以覆宋严州本、张敦仁本爲校本,并参考了阮刻《十三经注疏》。同时,对《仪礼》进行了分段标识,标注章义,使阅读更加方便。

 

【整理者介绍】

 

 

阙海,毕业于复旦大学,历史学博士。学术兴趣集中在秦汉思想史、早期经学史和谶纬文献研究等方面。

 

【目录】

 

仪礼卷第一士冠礼第一

仪礼卷第二士昏礼第二

仪礼卷第三士相见礼第三

仪礼卷第四乡饮酒礼第四

仪礼卷第五乡射礼第五

仪礼卷第六燕礼第六

仪礼卷第七大射第七

仪礼卷第八聘礼第八

仪礼卷第九公食大夫礼第九

仪礼卷第十觐礼第十

仪礼卷第十一丧服第十一

仪礼卷第十二士丧礼第十二

仪礼卷第十三既夕礼第十三

仪礼卷第十四士虞礼第十四

仪礼卷第十五特牲馈食礼第十五

仪礼卷第十六少牢馈食礼第十六

仪礼卷第十七有司第十七

 

【整理前言】

 

《仪礼》《周礼》《礼记》三书合称最早见于《后汉书·儒林传》。三书虽号《三礼》,实则各自侧重不同,与《周礼》《礼记》相比,《仪礼》主要记载各种礼仪场合的仪节,是“最有本质性的书籍”(日本学者池田末利语)。

 

《仪礼》在汉代只称《士礼》《礼》或《礼经》,据阮元《仪礼注疏校勘记》,郑玄注《仪礼》时径称篇名,而洪适《隶释》称东晋 戴延之谓之《礼记》,《仪礼》之名后起,大概已经要到东晋时代了。

 

关于《仪礼》的流传。汉代以前,《仪礼》流传情况已经不能确知,《史记·儒林列传》云:“《礼》固自孔子时而其经不具,及至秦焚书,书散亡益多。”同时,根据《汉书·艺文志》的说法,“及周之衰,诸侯将踰法度,恶其害己,皆灭去其籍,自孔子时而不具,至秦大坏”。《史记》《汉志》所说有想象的成分在其中,但有一点却可以确定,在先秦时代,《礼》就已经不完备了。

 

汉兴,高堂生传《士礼》十七篇,以今文写定,到了宣帝时,后仓传于大、小戴、庆普,三家皆立于学官,后来大戴传与徐良;小戴传与桥仁、杨荣;庆普传与夏侯敬及其族子庆咸。在西汉,《仪礼》受到特别的重视,司马迁称“《春秋》者,礼仪之大宗”,观《汉书》中所称引的“《春秋》之义”,多与《仪礼》合,可以证明司马迁所言非虚,也折射出西汉人重视《仪礼》,以及《公羊》中所称引的“礼”多与《仪礼》相合。元帝开始,由于托古改制的逐渐展开,《周礼》也逐渐被重视,到王莽时达到高潮。王莽托古改制,简直到了对《周礼》迷信的程度,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下,《仪礼》的地位有所下降。到了东汉,二戴之学虽然被立于学官,并且传承不絶,中间甚至有习庆氏学的曹褒制作《汉礼》,但旋即被废除而不能实行。《仪礼》之学在东汉总体呈现不断衰微的趋势。由此可见,《隋书·经籍志》言“三家虽存并微”絶非无的放矢。

 

到东汉末年,郑玄遍注群经,杂采今古文爲其所习之小戴《礼》作注。所谓杂采今古文,就是他在整理过程中参考了今古文两种本子相互参照,文字有异,则“取其义长者”,贾公彦指“郑注《礼》之时,以今古二字并之,若从今文,不从古文,即今文在经……于注内叠出古文……若从古文,不从今文,则古文在经……注内叠出今文。”这就是我们看到的今本《仪礼》。不过,需要特别交代的是,沈文倬先生在研究武威 汉简《仪礼》之后,认爲郑玄杂采之说乃贾公彦的理解,实际不能成立。爲行文的方便,我们姑且仍然采用传统说法。

到了南北朝时代,经学分爲南北,但“礼则同尊于郑氏”,由于东晋以来门阀世家的兴盛,礼学在南朝尤其受到推崇。据《南史·儒林传》记载,当时的学者基本上都通《三礼》或之一,而尤其注重对《丧服》的研讨,其中雷嗣宗于《三礼》之学最爲精通,时号称“雷 郑”。直到今天,南朝诸多论礼的细节还见于《通典》之中。北朝的《仪礼》之学,“《三礼》并出遵明之门”,这个遵明就是北魏的大儒徐遵明,徐遵明传李铉,李铉传熊安生,“其后能通《礼经》者,多是安生门人”。除徐、熊一系之外,还有北周 沈重,爲当世儒宗,撰有《仪礼义》三十五卷。虽然南北朝礼学繁盛,但是由于材料的散佚,今天已经见不到完整的南北朝《仪礼》注释文献了。

 

进入隋朝,南北学随政治统一而趋向于统一,当时最著名的礼学家当推张文翊,本传称其“特精《三礼》”,可见当时必定还有其他爲数不少的礼学家存在。唐代 贞观年间,先是唐太宗下旨编纂《五经定本》,后又下旨编纂《五经义疏》,到高宗时又再修而更名曰《五经正义》,至永徽四年(六五三年)修成。但这部《五经正义》在《礼》的选择上却选择了《礼记》而非《仪礼》加以注释,可见当时《三礼》地位之升降。虽然有高宗时代的太学博士、弘文馆学士贾公彦采前代诸家之说而撰定《仪礼注疏》五十卷,但是《仪礼》的地位仍然没有因此得到提升,唐中叶以后,《仪礼》之学式微,韩愈号爲“一代文宗”,却仍然说:“余尝苦《仪礼》之难读,又其行于今者盖寡,沿袭不同,复之无由,考于今,诚无所用之。”一般学者对此学之畏,可以想见。

降及北宋,儒者于《礼》庶几不讲,至使贾疏剥蚀乖舛,几不可读。加之王安石时罢去《仪礼》学官,此学更是衰微。南宋时,张淳校订《仪礼》,撰成《仪礼识误》,《四库提要》称其“最爲详审”;李如圭撰《仪礼集释》十七卷,全录郑注,且旁征博引,多发贾疏未发之覆;魏了翁又撰《仪礼要义》五十卷,其书取注、疏精华,《四库提要》称“其书梳剔爬抉,于学者最爲有功”;至朱子时,其与弟子黄榦撰《仪礼经传通解》,可称《仪礼》功臣,不仅分门别类将各种《仪礼》的经传注疏资料汇编在一起,而且将古书中的相关资料附于其后,使杂乱的材料归于统绪,便于阅读。朱子在《论修礼书》中介绍了自己的设想以及完成的工作时说:“《仪礼》,礼之根本,而《礼记》乃其枝叶。《礼记》乃秦 汉上下诸儒解释《仪礼》之书,又有他说附益于其间。今欲定作一书,先以《仪礼》篇目置于前,而附《礼记》于后。如《射礼》,则附以《射义》,似此类已得二十余篇。若其余《曲礼》《少仪》,又自作一项,而以类相从。若疏中有说制度处,亦当采取以益之。”

 

元代取士不用《仪礼》,唯有吴澄撰《仪礼逸经传》及敖继公撰《仪礼集说》,而又以敖继公最爲重要。不过敖氏每于郑说处立异,删郑玄注中其以爲不合于经者,更爲立说,显然不是一种客观平实的治学态度。明代学风疏阔,《仪礼》只有寥寥数家,郝敬的《仪礼节解》尽弃注疏;朱朝瑛《读仪礼略记》甚至于经文亦不尽录,并且沿袭敖继公、郝敬之说,几无可取。

 

到了清代,汉学复兴,特别是乾嘉时代,更是经学大盛。乾隆即位后不久,即编纂武英殿本《十三经注疏》;后又编纂《三礼义疏》,此后研究《仪礼》者不可胜记。其中张尔歧《仪礼郑注句读》、万斯大《仪礼商》、吴廷华《仪礼疑义》、蔡德晋《礼经本义》、盛世佐《仪礼集编》等多能发明疑意,或辑前代诸家之说存之;甚至作爲文章家的“桐城派”方苞也于《仪礼》用力甚勤,撰成《仪礼析疑》一书,多有发明。另外,尚有专门研究《仪礼》某些内容的专书,如江永的《仪礼释宫增注》、程瑶田《仪礼丧服足征记》。清代《仪礼》学术著作在此之外,尚须提及三部重要著作,那就是胡培翬的《仪礼正义》、张惠言的《仪礼图》和凌廷堪的《礼经释例》,三部书分别从义、图、例三个方面对《仪礼》进行了系统的研究,可谓是《仪礼》之津筏。到了清末,张锡恭集礼学之大成,其《丧服郑氏学》发明郑义,多能阐发郑玄注释的精微之处,张舜徽就认爲:“与锡恭同时友善、同爲《礼经》之学者,有吴县 曹元忠、元弼兄弟。元忠着有《礼议》,元弼着有《礼经校释》《礼经学》,而皆不及锡恭之精。”

 

关于版本。《仪礼》在汉代究竟是何等面貌,原本不知,幸地不爱宝,武威 汉简《仪礼》的出土爲一探《仪礼》的原始面貌提供了可能。陈梦家认爲武威汉简《仪礼》是庆氏之学;沈文倬在《礼汉简佚文释》中又对照郑注本对汉简《仪礼》进行了详细校勘与研究,认爲汉简本是一个不同于二戴及庆氏学的本子,它应该是一个古文隶定中掺入了今文的本子。郑玄杂采今古文注释《三礼》之后,即形成了今本《仪礼》。唐代 贾公彦《仪礼疏》则爲单疏本,此群经皆然。唐中叶以后,《仪礼》之学衰微,断烂残编。北宋 景德元年(一〇〇四年),吕蒙正上邢昺、孙奭校订的贾疏,这就是现今所知最早的《仪礼疏》景德官本(清代 汪士钟影刻此本,后收入《四部丛刊》中),但《仪礼》之学衰微已久,虽经邢、孙等人校订,仍然多有错讹舛夺之处。明 嘉靖时,陈凤梧爲阅读之便,将《仪礼》经注疏合刊,这是《仪礼》经注疏合刊之始,后应檟本、李元阳本、万历北监本、汲古阁本均以此爲祖本,且对于合刊形式也因袭不替。陈本虽有阅读之便,但错讹之处仍不胜枚举,受批评甚多。到了清代,乾隆四年(一七三九年),以明监本爲基础刊刻了《十三经注疏》,由于这项工作是在武英殿进行,所以这个本子被称爲武英殿本。嘉庆时,当时的江宁知府张敦仁延请顾广圻校订景德官本、严州本,并在此基础上据唐石经、朱熹《通解》等校正经注疏文字,最后于嘉庆十一年(一八〇六年)汇聚成张敦仁本《仪礼疏》,其中所缺六卷(三二—三七)以宋 魏了翁《仪礼要义》补足,其他缺叶则以明本补足,依景德官本分爲三十卷,这个本子,可以说是《仪礼注疏》版本中,最重要的一环,其编校体例严谨,是顾氏文献观点的直接体现,也得到了当时的认同。嘉庆二十年(一八一五年),阮元组织重刻《十三经注疏》,即直接以张敦仁本爲底本进行翻刻,推重之义,可见一斑。在此基础上,阮刻又综合其他各本,形成了完备阮刻本。由于阮刻本所见完备,且校勘详细,因此,它是目前流传最广的本子。

 

本次整理,以《四部丛刊》影印宋本爲底本,参校严州本、张敦仁本、阮刻本等。爲了表明《仪礼》各个仪节,还参考了胡培翬《仪礼正义》、今人杨天宇、彭林等的成果对经文进行了分节。因爲丛书明确爲要爲大家提供一个读本,从这样的角度出发,整理者在整理过程中参考校本做了简单的校勘工作。

 

本次整理过程中,复旦大学研究生于金铎同学做了大量实际工作,谨致谢忱。

 

由于水平有限,整理过程中的一切错误,均由整理者负责。

 

 

整理者

二〇一九年十一月

 

责任编辑:近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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