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三传通读入门之庄公二十八年
作者:三纯斋主人
来源:“三纯斋”微信公众号
时间:孔子二五七五年岁次甲辰七月初九日戊申
耶稣2024年8月12日
[春秋]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
夏,四月,丁未,邾(娄)子琐卒。
秋,荆伐郑,公会齐人、宋人(、邾娄人)救郑。
冬,筑微(郿)。
大无麦、禾。
臧孙辰告籴于齐。
鲁庄公二十八年,公元前666年。
春季,《春秋》只有一条记录,“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没有提鲁国,说明这次战争只是齐国攻打了卫国,也说明去年冬天城濮之会,鲁国大概率并未同意出兵参与此次伐卫——卫国终于为当初的错误抉择付出了代价,齐桓公的“尊王”,看来不只是喊喊口号。
《左传》春季的记录也是关于此事:
二十八年春,齐侯伐卫。战,败卫师。数之以王命,取赂而还。
鲁庄公二十八年,齐桓公帅军队讨伐卫国,与卫国开战,打败了卫国,然后遵照周王的命令数落卫国的罪状,收取了卫国的礼物之后班师回齐。
一边义正辞严的痛斥卫国当初拥立王子颓叛乱是如何的大逆不道,要求卫国要深刻反思检讨,另一方面收受贿赂后大事化小,这两面落好假公济私的手法,齐桓公玩的很溜嘛。
《榖梁传》对这条记录解读如下:
于伐与战,安战也?战卫。战则是师也,其曰人,何也?微之也。何为微之也?今授之诸侯,而后有侵伐之事,故微之也。其人,卫何也?以其人齐,不可不人卫也。卫小齐大,其以卫及之,何也?以其微之,可以言及也。其称人以败,何也?不以师败于人也。
《春秋》在这里用了“伐”又用了“战”,是在哪开战的(注:安,表示疑问)?是在卫国开战的。既然开战,就应该说是“师”才对,为何这里说是“(齐)人”?是表示鄙视他(注:联系后文看应该是指轻视齐桓公)。为何鄙视他?既然之前已经承认他是诸侯之长了,现在又有了侵伐卫国这件事,因此鄙视他。为何卫国也说是“人”?是因为既然齐国称“人”了,则卫国也就不能不称“人”。卫国是小国齐国是大国,为何《春秋》这里说是“卫人及齐人战”(注:即本来应该是“齐人及卫人战”)?是因为鄙视齐国所以这里说是“卫人及齐人战”。这里说“卫人败绩”是为何?表示不是卫国的军队(而是卫国的民众)败给齐国人了。
《公羊传》解读如下:
伐不日,此何以日?至之日也。战不言伐,此其言伐何?至之日也。《春秋》伐者为客,伐者为主,故使卫主之也。曷为使卫主之?卫未有罪尔。败者称师,卫何以不称师?未得乎师也。
“战不言伐”,原因见前面鲁庄公十年,《公羊传》有“战不言伐,围不言战,入不言围,灭不言入,书其重者也”。“《春秋》伐者为客,伐者为主”,前一个“伐者”表示发起攻伐的一方,既然是发起战争则是主动去攻打别的国家,那对于他们所侵入的土地而言,自然就是客;后一个“伐者”表示“被攻伐的一方”。“未得乎师也”,呼应前面说的齐国一到就开战,打了卫国一个措手不及,这是批评齐桓公不讲武德啊。
这段解读意思说,讨伐一个国家《春秋》一般不记录日子,这里为何记录?是表示记录下(齐国军队)到达卫国的日子。用“战”就不用说“伐”,这里为何还用了“伐”?是因为齐国军队一到卫国就立刻开战了。《春秋》的记录里,攻伐的一方是客,被伐的一方是主,所以记录里以卫人为主(注:即后面记录的“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都是卫人为主语),为何使卫人为主人呢?因为就这次战争而言,当时的卫国并没有罪。战败的军队称“师”,为何这里没有称“卫师”(注:即正常这里应该记录为“卫师败绩”),因为卫国军队还没来得及列好队伍迎战。
当时的战争,远远不像后来战争那么复杂残酷,很多放今天看,就是一群人械斗。就像我们形容日本的战国时代是几个村子之间互相打架一样,春秋战国时代,不少战争其实也差不多。
夏季,《春秋》唯一的记录是“夏,四月丁未,邾(娄)子琐卒。”这位琐跟之前的邾子克是兄弟关系还是父子关系或者别的什么关系,已经不可考了。这条记录三传也均未关注。
《左传》夏季的记录,依然是晋国的事:
晋献公娶于贾,无子。烝于齐姜,生秦穆夫人及大子申生。又娶二女于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晋伐骊戎,骊戎男女以骊姬。归生奚齐。其娣生卓子。骊姬嬖,欲立其子,赂外嬖梁五,与东关嬖五,使言于公曰:“曲沃,君之宗也。蒲与二屈,君之疆也。不可以无主。宗邑无主则民不威,疆埸无主则启戎心。戎之生心,民慢其政,国之患也。若使大子主曲沃,而重耳、夷吾主蒲与屈,则可以威民而惧戎,且旌君伐。”使俱曰:“狄之广莫,于晋为都。晋之启土,不亦宜乎?”晋侯说之。夏,使大子居曲沃,重耳居蒲城,夷吾居屈。群公子皆鄙,唯二姬之子在绛。二五卒与骊姬谮群公子而立奚齐,晋人谓之“二耦(ǒu)”。
这段记录说晋献公“烝于齐姜”,则齐姜本来应该是晋献公的长辈,杜预认为是晋武公的妾,从称呼看应该是娶自齐国,按《史记·晋世家》的说法,齐姜是齐桓公的女儿,不过早早就死了。齐姜为晋献公生的女儿后来嫁给了秦穆公,所以称秦穆夫人,儿子申生则成为了晋献公的太子。另有两位戎人女子为晋献公生下了重耳和夷吾——这也是为何后来重耳避难的时候选择前往戎人那里的原因所在。重耳的母亲是狐姬,说明其母族是狐氏,《左传》后面记载重耳称呼狐偃为“舅范”,所以有认为重耳的母亲就是狐突的女儿。骊戎,是戎人的一支,杜预注释说“在京兆新丰县,其君姬姓,其爵男也。”则大致就是在今天的临潼一带,估计之所以称“骊戎”,跟骊山有点关系。“骊戎男女以骊姬”,这里的“骊戎男”指的就是骊戎的首领,“女”是动词,表示把女孩子送给晋献公,骊姬就是对这个女子后来的称呼。骊姬为晋献公生的儿子是奚齐,跟随她一起嫁给晋献公的妹妹,为晋献公生了儿子卓子。骊姬很受晋献公的宠爱,所以想要让晋献公立卓子为继承人,于是她就拉帮结派,贿赂了晋献公的两位宠臣梁五和东关嬖五——这里说这俩人是“外嬖”,杨伯峻先生认为就是男宠,如果是则晋献公男女通吃,但我觉得也许只是晋献公跟前比较得宠的大夫罢了。
梁五和东关嬖五于是在晋献公前进言说:“曲沃,是先君宗庙所在的城邑。蒲(注:杜预注释说“今平阳蒲子县”,即今天的山西隰县一带)与二屈(注:即南屈和北屈,今天的山西吉县一带),是国君的边疆重镇。这几个地方不能不安排重要人士去管理。宗庙所在地没有人主管,则人民就不知道国家的威严,边疆重地无人主管则戎人就会产生异心。戎人生了祸心,人民又轻慢政府,这都是国家的隐患。不如安排太子去主管曲沃,让重耳、夷吾去主管蒲和屈,这样就可以让老百姓知道政府的威严,也让戎人产生惧怕,还能宣扬国君您的功劳(注:“旌君伐”,杜预注释说,“旌,章也;伐,公也。”)。”又让他俩一起去对晋献公说:“戎狄的土地广大,晋国可以在那里建立都邑(注:即派重耳、夷吾去主管蒲和屈,还有开疆拓土的意思)。晋国的疆域得到拓展,这不是好事吗?”晋献公很高兴。夏季,安排太子去了曲沃,重耳去了蒲城,夷吾去了屈。其他的公子都去了偏远的城邑,唯独留下骊姬和她妹妹所生的两个孩子在绛陪伴晋献公。梁五和东关嬖五于是和骊姬在晋献公面前不断进谗言诬陷群公子,最后晋献公立了奚齐为继承人,晋人因此称梁五和东关嬖五为“二耦”。
这段记录,为后面晋国长期的内乱埋下了伏笔。
《国语·晋语》里,第一个记录是《武公伐翼止栾共子无死》,讲述的就是《左传》鲁桓公三年春季的汾隰之战。接着用了大量篇幅讲述晋献公时代的事情——而晋献公时代事情的肇始,就是《史苏论献公伐骊戎胜而不吉》,对应到《左传》在这里的记录,则有《史苏论骊姬必乱晋》《献公将黜太子申生而立奚齐》《优施教骊姬远太子》《优施教骊姬谮申生》等,较之《左传》和《史记》,多出了很多细节上的描述,有兴趣的推荐去阅读下,可以更好的了解古人笔下对于晋国这段惊心动魄往事的记述。
抛去这段记录中关于政治斗争的内容不说,单看晋献公娶的女人,似乎晋国在当时并不是很在乎什么华夏和蛮夷的区分,即使是国君,与戎人狄人通婚也很常见了,而且还能娶同为姬姓的贾国女子,看来并不是很讲究什么同姓不婚。说明晋国虽然是周王室的嫡系,但在执行周礼这一方面,似乎相对开明,也可能是入乡随俗被当地少数民族影响甚至同化了。
到了秋天,战争再次爆发。关于这次战争的记录,在引述《春秋》时《左传》和《榖梁传》都是“秋,荆伐郑,公会齐人、宋人救郑。”《公羊传》则是“秋,荆伐郑,公会齐人、宋人、邾娄人救郑。”参与救郑国的多了邾娄。《公羊传》对这条记录没有关注,《榖梁传》简单解读了一下:
荆者楚也。其曰荆,州举之也。善救郑也。
荆就是楚国,这里称之为“荆”,是用州指代。之所以《春秋》记录此事,是嘉许鲁庄公救援郑国。
《左传》则详细说了一下楚国这次为何打郑国:
楚令尹子元欲蛊文夫人,为馆于其宫侧,而振《万》焉。夫人闻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习戎备也。今令尹不寻诸仇雠,而于未亡人之侧,不亦异乎!”御人以告子元。子元曰:“妇人不忘袭仇,我反忘之!”
秋,子元以车六百乘伐郑,入于桔柣(dié)之门。子元、鬥御疆、鬥梧、耿之不比为旆(pèi),鬥班、王孙游、王孙喜殿。众车入自纯门,及逵市。县门不发,楚言而出。子元曰:“郑有人焉。”诸侯救郑,楚师夜遁。郑人将奔桐丘,谍告曰:“楚幕有乌。”乃止。
第一段讲述楚国为何攻打郑国引发战争。蛊,即引诱、勾引的意思。文夫人,就是之前提到的息妫。令尹子元,是楚文王的弟弟。万,是舞蹈的名字,《左传》在鲁隐公五年“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时候提到过,据说跳这个舞蹈的时候一边跳一边振动铃铛打节拍,所以这里说“振万”。
第一段意思说,楚国的令尹子元,想要引诱楚文王夫人,于是在息夫人的宫室旁边建造馆舍,在里面摇动铃铛并且跳《万》舞。息夫人听到之后,就哭泣说:“先君当年用这个舞蹈来演习战备。而今令尹大人不想着去复仇,心思反而在我这个未亡人身边,这不对啊!”侍奉的人把这话告诉了子元。子元说:“妇人尚且不忘复仇,我反而忘了这件事!”
楚国此时的国君是楚成王,在楚文王去世之后,楚国也经历了一次内乱。楚文王去世之后即位的是儿子熊囏(注:《史记·楚世家》称“庄敖”,也称“楚堵敖”),是息夫人的儿子。按《史记·楚世家》的记载,他在位第五年的时候,想要杀掉弟弟熊恽——这是他的同父同母的亲弟弟。熊恽出奔随国,带领随国军队杀回楚国弑庄敖而立,就是楚成王。
息夫人口里提到的“先君”是楚文王,但楚文王是死于鲁庄公十九年攻打黄国回师途中。楚国如果要报仇,按说应该去攻打黄国才对,不知为何这次要打郑国?感觉郑国这次挨揍挨得有点莫名其妙。
第二段讲述诸侯救郑。桔柣之门,是郑国都城的城门。鬥御疆、鬥梧、耿之不比、鬥班、王孙游、王孙喜都是楚国的大夫。旆,本意是旗子,这里引申为执旗前行引导,与后面的“殿”对应。杜预注释说“纯门,郑外郭门也。逵市,郭内道上市。”说明楚军一直攻入郑国都城。“县门不发,楚言而出”的县通“悬”。县门不发,则只是闭门,并未表现出如临大敌的样子。杜预注释至此说“郑示楚以闲暇,故不闭城门,出兵而效楚言,故子元畏之,不敢进。”则“楚言而出”的意思是有人说着楚国方言从城里出来——感觉后来诸葛亮的空城计有点像郑国人这一招。桐丘,杜预注释说“许昌县东北有桐丘城”,大致在今天的河南省扶沟县一带。
第二段意思说,秋天,子元帅兵车六百乘攻打郑国,攻入了桔柣之门。子元、鬥御疆、鬥梧、耿之不比为前军,鬥班、王孙游、王孙喜殿后。军队从纯门进入,到了大路上的街市。郑国的城门并没有放下来,楚国人有点疑虑,大家讨论了一会还是退了出来。子元说:“莫非郑国这是有能人啊。”诸侯联军也来救助郑国,楚国军队连夜退走。郑国人本来都准备逃往桐丘,郑国的探子来报告说:“楚军的帐篷上有乌鸦停驻。”于是郑国人知道楚国留下的是空营人都已经撤走了,所以也没有再逃奔。
冬季,《春秋》记录了三件事,第一件事,是修筑了一个地方的城池。但是关于这个地方是哪,三传说法不同。《左传》记录是“冬,筑郿。”《公羊传》和《榖梁传》则是“冬,筑微。”具体这两个地方是今天的哪里,也说法不一,有人认为这两个地方就是同一地,出现差异就是读音差异所致。不过与之前的修筑城池记录比,这里的动词变成了“筑”而非“城”。
这条记录《公羊传》未关注。《左传》则解读了一下动词的含义
筑郿,非都也。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无曰邑。邑曰筑,都曰城。
可见这个地方,没有设置安放鲁国先君神主的宗庙。
《榖梁传》则解读如下:
山林薮(sǒu)泽之利,所以与民共也。虞之,非正也。
薮,是沼泽。虞,本意是名词,指古代掌管山林川泽之官,这里做动词讲。山川林木沼泽出产的东西,应该是人民共有的(即人民可以随意去获取使用),设置了官员来管理(注:即禁止人民随意进入猎取)是不正当的——按《榖梁传》这里的观点,言下之意是说这次筑城,目的是设立了一个类似我们今天的关卡。
冬季,《春秋》记录的第二件事是“大无麦、禾。”发生了饥荒,麦子和黍稷稻谷等(即禾)都严重歉收。《公羊传》对这条记录的解读跟前一条筑城的事情联系了起来:
冬既见无麦禾矣,曷为先言筑微而后言无麦禾?讳,以凶年造邑也。
为何《春秋》先说“筑微”而后才说“无麦禾”?是避讳说灾害之年还修城。
《榖梁传》强调了一下为何用“大”:
大者,有顾之辞也,于无禾及无麦也。
之所以说“大”,是把全年的农业收成回顾了一下放到一起说的,冬季,确定黍稷稻谷等是严重歉收了,然后回顾到(之前夏季)麦子也严重歉收。
灾难发生之后,鲁国也积极采取了一些措施以缓解灾情,《春秋》冬季记录的第三件事即是此,“臧孙辰告籴于齐。”臧孙辰,即鲁庄公十年在《左传》曾经出现过的臧文仲。《左传》对这件事的解读如下:
冬,饥。臧孙辰告籴于齐,礼也。
鲁国发生了大饥荒,臧孙辰求助齐国购买粮食,是符合礼制的。
《公羊传》则解释了一下:
告籴者何?请籴也。何以不称使?以为臧孙辰之私行也。曷为以为臧孙辰之私行?君子之为国也,必有三年之委。一年不熟,告籴,讥也。
告籴是什么意思?就是请求购买。为何不说是派他为使者去齐国购买(注:即《春秋》此处为何没有记录为“使臧孙辰告籴于齐”)?是把这件事当臧孙辰的私人行为。为何要把这个行为作为臧孙辰的私人行为?因为君子治理国家,至少要有三年的备用之粮(注:委,即储备)。这次才一年没收成就要向别国求助,这是讥讽鲁国。
《榖梁传》的说法与《公羊传》一致,解释的更详细了些:
国无三年之畜,曰国非其国也。一年不升,告籴诸侯。告,请也。籴,籴也。不正,故举臧孙辰以为私行也。国无九年之畜,曰不足。无六年之畜,曰急。无三年之畜,曰国非其国也。诸侯无粟,诸侯相归粟,正也。“臧孙辰告籴于齐”,告然后与之,言内之无外交也。古者税什一,丰年补败,不外求而上下皆足也。虽累凶年,民弗病也。一年不艾而百姓饥,君子非之。不言如,为内讳也。
一个国家如果平时没有储备足够应付三年灾情的粮食,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国家。如今一年收成不好,就得向别的诸侯求救。告,是请求的意思。籴,是买进粮食。这是不正常的,因此说臧孙辰,以表示这是他的私人行为。一个国家的粮食储备不够应对九年的灾情,就称之为“不足”。不够应对六年灾情的储备,就称之为“急”。不够应对三年灾情的储备,就称之“国非其国”。诸侯没有粮食,其他诸侯相赠送粮食,这是正当的行为。《春秋》记录说“臧孙辰告籴于齐”,先有“告”然后齐国才给,意思是说鲁国缺乏良好的外交水平。过去收税收十分之一,用丰年的收成补充灾年,不用向别的国家求助就可以君民上下都够用。即使连年遭灾(注:累,指连续),人民也不会受到饥饿之苦。如今才一年歉收就导致百姓挨饿(注:艾,通“刈”,收割庄稼意思),所以君子认为这是不应该的。不称“如”,就是为我们鲁国内部隐讳遮羞。
这段解读,显然是批判鲁庄公治国失误,应对灾情的储备欠缺。
虽然《春秋》有些解读确实有点烧脑,但这件事里,我觉得《榖梁传》与《公羊传》对鲁国应对灾情储备不足的批评还是非常正确的。即使到今天,粮食问题依然是国家的命根子,没饭吃了天下必然大乱。
臧孙辰告籴于齐这件事,在《国语·鲁语》里有一段故事,详细讲述了鲁国饥荒发生后,臧文仲主动向鲁庄公请缨,以及如齐之后如何向齐国陈述请求的,其中提到臧文仲主动请缨时身边人认为他没必要多事,他回答说:“贤者急病而让夷,居官者当事不避难,在位者恤民之患,是以国家无违。今我不如齐,非急病也。在上不恤下,居官而惰,非事君也。”一个大义凛然主动担当的正面形象跃然纸上,不由得人肃然起敬。
责任编辑:近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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