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核心美德

作者：(意)马西莫·匹格里奇 著 吴万伟 译

来源：译者授权儒家网发布

本文作者发现世界所有文化都赞同的六大伦理学理想。

美德概念是大部分古代伦理学话语的核心内容，最明显的体现是“德性伦理学”传统，我们通常与希腊罗马哲学如斯多葛主义、伊壁鸠鲁主义、亚里士多德主义和怀疑主义等联系在一起。但是，有学者已经指出，东方传统中至少有三个伦理学传统如佛教、儒家和道家同样拥有德性伦理学的家族相似性。

如今，“美德”（virtue）这个词已经不怎么使用了，或许因为它提醒人们认识到那是确定无疑的、过时的基督教美德如贞洁和清白。但是，“美德”来自拉丁语单词vir，而它又是希腊语单词arete的翻译，意思是最广泛意义上的卓越，并不仅仅限于道德领域。比如，不久前，我购买了一把arete面包刀，切面包时又快又干净。换句话说，卓越适用于很好完成适当功能的任何事任何人。亚里士多德和斯多葛派都认为，人的适当功能是使用理性，并能与他人和谐相处，因为那些是将人类物种与其他动物区分开的根本特征。谁不想善于理性思考和行动，并与人类同胞和谐互动呢？

从传统上说，希腊人认识到四大根本美德，这是柏拉图在《理想国》第四卷（426–435）提到的。这里是柏拉图词典（the Plato Dictionary (ed. Morris Stockhammer, 1965）中的部分定义：

谨慎与智慧（Phronêsis ）：这种能力本身带来人的幸福，知道好歹

正义和正直（Dikaiosynê）：依据每个人应有的权利进行分配的状态，依据这个状态，其拥有者选择在他看来公平和社会平等的事情。

克制、斟酌和自我控制（Sôphrosynê ）：在涉及正常出现的欲望以及随后带来的快乐时，灵魂表现克制，拥有这种美德者在选择应该做的事时很谨慎。

勇气、坚贞和刚毅（Andreia）：灵魂不受恐惧所动的状态，在可怕的、吓人的事情面前，灵魂自我克制，大胆服从智慧，面对死亡时无所畏惧；在美德面前坚忍不拔。

让这个简短的美德清单如此令人信服的是，现代研究显示至少在能够阅读和写作的文化中间，它具有很大的普世性。凯瑟琳·达斯嘉（Katherine Dahlsgaard）、克里斯托弗·皮特森（Christopher Peterson）、马丁·塞利格曼（Martin Seligman）合写了一篇论文“共同的美德：跨越文化和历史的人类价值观融合”(Review of General Psychology, 9(3), 2005)，考察了美德概念的跨文化融合。他们发现六大美德被称为核心美德，是儒家、道家、佛教、印度教、希腊罗马哲学、基督教、犹太教和伊斯兰都赞同的美德。这些核心美德包括了上文提到的四德，另外再加上两个美德：

仁爱（Humanity）：人与人之间相互照顾和友好的能力，例子包括爱和友善。

超验性（Transcendence）：与更大世界构成联系因而提供意义的能力，例子包括感恩、希望和精神追求。

这后两者也得到希腊罗马人的认可，只不过没有被贴上美德标签。比如犬儒派和斯多葛派的世界主义概念---我们应该对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人都像是兄弟姐妹一样---就是一种“仁爱”。斯多葛派的“天意”（Providence）概念意味着我们是宇宙的组成部分，是一种“超验性”。

这之所以非常有趣是因为全世界的人类似乎都承认某些行为特征有助于更好的社会生活。而更好的社会生活反过来是个人繁荣发展所必不可少的条件，因为从根本上说我们都是社会动物。而且，从实用角度看，这六大美德合起来作为道德指南非常有用。每当我们要做什么大事，都应该询问自己做这事是否谨慎、勇敢、公正、克制，以及是否符合仁爱和超验性原则。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就应该行动，就要开始做；但是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就应该尽量不做。

比如，假设我步行前往上班的地方，看到老板骚扰同事。我应该干预吗？如何干预？啊，谨慎智慧告诉我干涉是好的，因为它将帮助我的同事摆脱困境；更进一步，这样做要求勇气，因为我可能遭到老板的报复；这是公正的，因为我的同事没有得到公平对待，尊严受到了侵犯。我也能在干预的同时保持克制（不需要使用暴力），我的干预显示对人类同胞的友爱，我的超验性意识得到提升，因为我感到自己做了一件不仅仅出于自私利益的行为。

因此，就让我们在任何可能的时候都实践这六大美德。整个世界和我们自己都将因此而变得更美好一些。

译自：The Six Core Virtues by Massimo Pigliucci

https://philosophynow.org/issues/156/The_Six_Core_Virtues

作者简介：

马西莫·匹格里奇（Massimo Pigliucci ）纽约城市大学哲学教授，著有《哲学的指引：斯多葛哲学的生活之道》和《性格探索：苏格拉底和阿基比亚德的故事教给我们如何挑选优秀领导人》。

有兴趣的读者可参阅作者的另外一篇文章：

人性的重要性_爱思想 (aisixiang.com) 2018-04-08

【斯凯•克里利 、马西莫•皮格留希】人性的重要性 - 儒家网 (rujiazg.com) 2018-05-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