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晓路】一个经教多个子教:论人类教法及形上学之出路

栏目:思想探索
发布时间:2017-06-28 00: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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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晓路

作者简介:孟晓路,字庆弗,号童庵,西历1970年生于河北献县。中国人民大学哲学博士。现于河北大学哲学系任教。主要著作有《圣哲先师孔子》、《七大缘起论》、《形上学方法》、《寒山诗提纲注解》等。


一个经教多个子教:论人类教法及形上学之出路

作者:孟晓路

来源:作者授权 儒家网 首发

时间:孔子二五六八年岁次丁酉六月初四日乙酉

            耶稣2017年6月27日

 

这个题目是多年来深入接触教法的现实,对其存在的问题及出路进行长期思考的一个结果。

 

1、现实大势

 

天下诸教可分为经教、子教与器教。


经教即儒教。


子教则又分为非神教与神教,前者即佛道两教,后者包括多神教与一神教,多神教有婆罗门教、埃及教、苏美尔教、希腊教、罗马教等;一神教包括祆教之非选民教与亚伯拉罕系犹太耶回三种选民教。


器教即科学教。中土原无宗教之名,此系近世日人翻译西文religon时所造,而religon乃隐以耶教为标准,最多不出神教范围。


学界一直到今日仍在争论儒教是否成立,否认者只承认儒学和儒家,不承认儒教,理由是儒非宗教,这真是夷夏颠倒之甚。儒教之名由来已久始自晋朝,如何竟以此种荒谬理由否认之!


故吾人极有必要区分教与宗教:教不等于宗教,宗教即神教,于此之外,尚有儒释道科学是教但非宗教也。


秋风先生一个文教儒多种宗教(佛道耶回等)之提法,是能区分教与宗教且能认识儒教之特殊性质与地位者,然尚将佛道留滞于宗教名下,是于佛道之非神教尚乏明确认识也。


故依吾人则当云:一个经教多个子教(科学教乃不堪为教之教也,故吾人将其取消复其器学之本位),此方是最为精确亦已走出夷夏颠倒之正名也。

 

传统文明,无论中西印皆是形上道学主导的文明。中学儒释道三教,儒教兼内聖外王真俗不二而以形上学为本,释道则皆形上学也。


印学五明,内明为道学,余四为器学,五明中内明为主。中世纪西学全是神学,即形上学也。现代文明则形下器学主导之文明也,现代文明即科学教文明,科学者正系形下器学也。故现代文明与所有传统文明大异。


科学之缘起说与量论都极其偏狭,对形上学之对象与方法拒不承认,故定要取消之而后快。职是之故,科学教天然与一切形上学为敌势不两立,科学教得势之处,一切传统正教自然根基撼动无处存身也。


实际上,现代化过程,即教的变更过程,乃科学教取代传统正教之过程;亦是文明转型过程,即科学教文明取代传统文明之过程。故吾人从形上学之高天回到现实之地上,从古代回到今日,发现一切大变了。


现代文明如滔天洪水席卷全球,科学教迅速建立起其全方位的统治,传统教法都面临被淘汰之命运。


政教一体作为经教的儒教随着帝制的瓦解而彻底崩溃了,本系子教与政保有距离且有自己之教团的佛教道教生存下来了,但是不可避免地要被西学主要是科学教所改造。改造的结果是西化世俗化矮化,是信心动摇行证荒芜,是教的面目全非和败坏。


故今日谈佛教衰落问题,仅依常途归于末法时代之必然未免失之颟顸也,必从科学教霸权之角度去认识方得其的解。

 

总之今日教化面临的主要问题是两个:


其一是科学教对正法的致命压迫与破坏。


其二是经教坏了,做人问题无人顾及,一方面社会失去维系之根基;另一方面佛教道教等子教也从而缺乏基础。

 

2、人间佛教的问题

 

人间佛教乃西化大潮冲击下,佛法西化的主要表现形式,为当代佛教之主流。

 

2.1人间佛教之传承

 

太虚大师乃人间佛教之初祖,佛教西化世俗化之始作俑者。真现实偈集中表达了人间佛教之宗旨,所谓仰止唯佛陀,完成在人格。人成即佛成,是名真现实。


是即在科学教俗世文明之压力下,对佛教实行革命,将本来以三(声闻缘觉菩萨)乘一(佛)乘为主人乘只是代说之佛教改造为唯是人乘。


乘者度也。故三乘之目标在将人度往声闻界缘觉界菩萨界,一乘之目标则是将人度往佛界。人乘之目标则来生仍能继续做人。人道只是十界中六凡之一,其上尚有天界声闻界缘觉界菩萨界佛界。


佛法毕竟是出世法,佛说法是站在远高于人的立场上来说话,要人超出人道而向上,达于天界乃至佛界。十界皆真实之自共业境界,共业之九界与人道共业世界同样真实。


故佛界乃远出人界之存在形式,指目乎自受用身佛之共业;佛乃四身法身受用身应化身等流身圆满成就之境界;绝非完成人格之人所可混充也。


佛乃一乘之果,完人乃人乘之果,曰人成即佛成,则明显是以人乘混充一乘也;亦可曰是将人乘与一乘混谈。人格一语不见于古文,乃从西语persona(拉丁)、personality(英文)、personnalité(法文)翻译而来,指人的气质能力性格等特征的总和,后又用以指个人的道德品质,与中文本有的人品一词有时相混用。


人格其拉丁文本义是面具,颇有性本恶其善者伪也之意味。又人格之造词与位格神格等词有关而与神格相对,在西方文化之大背景下,性恶之含意乃是不可避免者。


以内涵如此之人格一语解佛字,实属不伦,去佛之本义何啻霄壤。用这样一个全然西化的词语来诠释佛教中最重要最尊贵的佛宝的含义,全然是反向格义,确实集中体现了人间佛教之西化特征。

 

太虚大师标榜人生佛教,其弟子印顺则提出人间佛教。


其父复仇则其子杀人,印顺之西化世俗化倾向变本加厉。其学深受日本及西方佛学研究方式之影响,这种方式无非是将佛教纳入科学教而已,乃是作为社会科学的宗教学之一支。


故此种佛学其立场全然是科学教之立场,即基于唯物之世界观与达尔文主义之人学以及无限进步的历史观,不信神通不信六道轮回不信佛具一切智等等;全然是外在的研究方式,是典型的反向格义。


印顺虽身为披袈裟之佛教僧侣且在教界地位甚高被尊为印顺导师,然其人很难说尚是一个佛教徒,已皈依科学教故;其人间佛教则是伪佛教,根基已是佛法之反面作用则是从根本上动摇与破坏佛教故。


比如印顺以为大乘乃佛之后人人为悬想计度从小乘声闻教法发展而来。发展说实质上导致了大乘非佛说的结论,表面上是缅甸锡兰上座部之同调,其实是做了西方考证佛学进化观佛学之应声虫。


人间佛教极力标榜佛法的人间性,对《阿含》诸佛皆出人间终不在天上成佛也之片言断章取义,执佛法唯在人间,其实是因科学教不承认六道十界,便从而悬置之而已。


其实印顺内心根本已不信这些,但碍于身份不便明言而已。印顺有显教有密教,前者乃是写在书上便于公开的,后者是口传给亲近弟子不便公开的。


余曾于北京某居士家见其亲近弟子某法师,因是私下场合故颇传其师之秘密教法,比如阿弥陀佛即是太阳神,乃是从西方的太阳神信仰演变而来等等。


故印顺之学乃假佛学,印顺其人乃披着袈裟的师子身中虫。


台湾肖平实居士呼吁全国佛学院取消以印顺之书为教材,实表达了天下正信佛子的共同心声。

 

太虚大师临终将一本人生佛教交与赵朴初居士,朴老承志而弘扬之,亦改称人间佛教。著有《佛教常识答问》一册,印行颇多,其第五章第五节即题为发扬人间佛教的优越性,以为佛教在今天应取人间佛教之形式而存在而发扬。其第六十四条曰“人乘、天乘、声闻乘、缘觉乘、菩萨乘这叫五乘。


其中后三种叫出世间法,教理深奥,比较难学;前二人天乘教是世间法。世间法是世人易学而能够做到的也是应该做到的,前人名之为人间佛教。


人间佛教主要内容就是:五戒、十善。”这是对人间佛教的最好解释,较太虚印顺之说好得多。忠实于五乘之判教,并未以人乘取消或混充其余诸乘故。

 

然无论是以人乘取代余乘还是重点弘扬人乘,其结果是一样的。都是对佛法伤筋动骨的改造。因佛教本旨人天乘只是代说之法,远非佛教之重点故。


印顺鼎革时去往台湾,在台湾居四大法师之首;赵朴老留在大陆,长期任中国佛教协会会长。


故人间佛教就成为当代中国佛教的主流。印顺与赵朴老即是人间佛教并列二祖。

 

净慧法师之生活禅是当代人间佛教的最新发展和较有影响的形式。愚意净老可为人间佛教第三祖。


生活禅直接来源于台湾耕云居士之安祥禅,倒是与太虚之想法颇一致。因太虚曾说:发明带妻食肉之日本真宗是人生佛教人间生活化的最早先声,然真宗藉他方佛以安心,不若直接取径于运水搬柴之禅宗为得计也。


又其人生佛教于人生改善后世增胜生死解脱法界圆明四者中重初末两者,而以中间二者归为传统佛教之所重;开以人乘混充一乘将人生佛教与禅宗二者混谈之先河,生活禅则全承此旨也。


太虚净老之宗旨颇为有害。本欲弘人乘,然又嫌人乘太低,讲起来不好听,于是将人乘说为禅宗,结果又是将一乘明心见性之禅宗矮化为人乘讲究做人之教法。总之将人乘与一乘混谈混说,给佛法造成极大混乱。


比较而言,赵朴老的朴实而如实的讲法,则无此弊。前文已详细探讨过决定禅宗开悟之三要素:师力实修力根基。诚然,全盛时期之禅宗以散心悟道为贵,不重入定坐修,然此正是以师力之普遍强大以及学人根基之普遍猛利为前提也。


宋时师力及根基已逊,故大慧宗杲不得已而始提倡看话禅,从此参话头成为禅宗之主流,正欲以学人自己之实修力补师力根基之不足也。


今日师力益微,根器益逊:破初关之善知识都几乎没有了,普遍是法卷传法,师承已成一具虚文;学人入佛前受的是科学教教育,生长于儒教崩溃的现代工商业社会,做人的基础普遍薄弱,对正法的信心普遍不足,道心定慧力微弱,贪嗔痴昏沉散乱诸习气炽盛。


事实上,在今日之师力根器状况下,即使大力提倡实修,学禅宗也已很难有证验;禅宗在今日已无实际,当将主位让于净土密宗也。下文详谈。


故今日禅宗若大力提倡实修,则尚可保住禅宗之门庭,令法门不至断绝;若废修证或淡化之,拾古人牙慧,倡散心修行,则一乘之禅宗必变为口头禅或矮化为人乘法门因之而将迅速湮没。


在人间佛教的大势下,弘禅宗弘成生活禅的比比皆是,安祥禅、星云所讲的禅宗都是这一类。台湾慧门禅师弘扬真参实证之看话禅,颇为难能可贵,颇值得赞叹也。

 

2.2佛学院的问题

 

佛学院乃人间佛教之教学阵地教学体制和教学模式也。本来寺院丛林就是佛教的教学场所,那么为什么还要在寺院丛林之外或之内,另办佛学院呢?


这是因为人间佛教是一种西化的佛教具体说是一种大大科学教化的佛教,已经全面接受了科学教之改造。在教学方面也一样,也接受了科学教的体制和模式。


这种新教学体制和模式与传统的寺院丛林的体制模式格格不入,故需另辟教学阵地以承载这种新体制和模式也。

 

具体而言,佛学院所模仿的科学教教学体制就是现代学校大学学院之体制。几乎是全盘照搬。


例如佛学院亦设大专本科研究生之学制,设立学士硕士之学位,亦行分班课堂教学,每位教师各教一门,师生关系松散,教师上完课走人,以讲解为重,忽略取消行法之传授。


开许多现代学校里开的而与佛教无干的功课,例如政治好几门,还有数学外语语文书法哲学史等等。许多学生的上学目的是拿文凭毕业后有了文凭好做方丈,故书法课往往特受欢迎,因为做了方丈书法用途很大啊。

 

寺院丛林本来就是佛陀祖师设置的最适合佛教特点的佛教教学体制和模式。这里传授的是一整套的佛教生活,而非仅仅是佛学知识。


戒律和清规就是范成这种佛教生活的基本工具;故程子入丛林,見僧众威仪整肃,千人过堂而无杂声,遂叹曰三代礼仪尽在是矣。


定慧行法之修持则是佛教生活之重点与重心。戒律清规是围绕定慧修持这个中心而设立的,是一整套以定慧实修为中心的生活样式。


这种出家的生活若是缺了定慧实修以及实证,一定不能长久维持。


现代学校只是贩卖知识的场所不教做人更不教打坐,故佛学院亦唯重知识之传授讲解而忽略于戒定慧之实践教学。


佛教戒定慧生活是整全的,修行入道必须一门深入,最忌庞杂无主脑;故寺院丛林各有专宗。修行研究皆有所主,如台宗以学习台宗的经论如法华四论摩诃止观等为主,依三观念佛而修,华严则以华严宗之经论如华严经法界观门等为主,依四法界十玄门而修,禅宗丛林则以禅宗之经论如楞伽金刚经坛经等为主,依参话头观根身月轮而修等等。


现代学校即是贩卖知识之所,故各种知识拉杂而教之;佛学院亦然。中观唯识天台华严禅宗净土密宗各有课程,由不同的老师各讲一门,其间之矛盾如何调和,如何将如许多研究修行放入一个协调的体系,则无人顾及。


下来学生可能对各宗之观点能鹦鹉学舌如数家珍,但是谈不上有多深的信仰,更谈不上依所讲而修,因为学生对各宗之矛盾及各种不同之路线感到无所适从。还有佛教教学是终身性的,寺院丛林就是出家者终身的学校,不存在毕业离校之说。


现代学校之教学有划然明显的固定期限,学生之学习只限于在校上学期间,一旦毕业离校,学习也就戛然而止了。在有无毕业的问题上,佛学院亦完全模仿现代学校而与寺院丛林不同,学生有严格之在院年限,学习只发生于在院期间,一旦毕业,就离院各奔东西,而对佛教的学习也随之而结束了。


在寺院学习的是生活本身,故无毕业之期;在现代学校所学只是谋生之手段,故学习一定有结束之时也。


从此可见,佛学院所传授者并非佛教生活本身,而近于以佛教为谋生之手段。

 

更为严重的是佛学院的教学内容基本上已经是西化科学教化的内容,佛学院佛学之解释系统已经不是原本的系统而代之以科学教的解释系统。代表性的就是印顺的著作。


印顺著作已经成为全国多数佛学院的主要教材。而前文已云,印顺之佛学乃伪佛学,乃是以科学教解释系统来解释佛教经典的佛学。


总之,在今天能够不被科学教所污染所动摇坚持以原有的见地和规范来从事教学的佛学院教师是少之又少。并非危言耸听,在反向格义解释系统下的佛教经典已名存实亡。


故以这样的佛学教学生,学生一定是信仰动摇,行证荒芜。佛学院与其说是培养佛教之接班人,不如说是在培养佛教之掘墓人。


佛学院教出来的学生都不信佛了,这些人将来又是要做方丈掌握佛教权利的,佛教交到了这样一些人手里,佛教的前途真堪忧虑啊!

 

教学乃佛教之核心,以如此非佛教反佛教的体制模式和内容方法来从事佛教教学,那么其结果必是佛教的面目全非与整体性败坏。

 

2.3人间佛教导致佛教全面衰败

 

前文已言,人间佛教乃是对佛教伤筋动骨的改造。从教义到修行到宗教生活到教学到传教,都要革命。这样革下来,佛教也就奄奄一息了。


教义修行与教学上文已言之,这里谈谈宗教生活的问题。


佛教一整套制度是以定慧实修为中心和目的而设立的,当然其良好运转亦不能离开定慧的实修和实证。


比如最重要的出家制度就是如此。出家是为修瑜伽工夫而设立的制度,因在家诸多干扰难以见效出家避居山林易于成功故。


若有真修实证,则出家生活安宁快乐,且能很好地促进修证。若出家而不从事于瑜伽禅定工夫之实修,当然亦无定慧之实证,终日从事于人间之生活如管理寺院旅游接待遊客宣教慈善著书立说参与学术会议甚至到大学教书等,则因无定慧法乐之支持,甚至信仰道心也很淡薄,梵行必难维系,其前途或还俗或破戒,总之清净之出家生活必不能实现和维持。

 

故人间佛教在修行方式方面革命即淡化取消瑜伽行法之修持而改为以散心修行为主,却没有同时废弃以瑜伽为目的和前提的出家制度,这样一定会导致连锁反应。首先是出家人道心的丧失和出家人整体道风的败坏,一个人不能持根本戒还不还俗可见已是无惭无愧者,这样的人留在寺院一定不是为了求道而只是为了谋生而已。


一群不是为了求道而只是为了谋生而住在寺院里的人,一定是无所不至的。于是寺院成为谋生场所。这就是市场经济佛教。


人间佛教之体系下,承担教学功能的是佛学院,寺院不再是佛法教学的中心,而成为出家人谋生的场所。搞旅游搞弘法搞化缘搞建寺院搞经忏,万变不离其宗,都是为了钱。


于是出家人成为败坏佛教的人,寺院成为败坏佛教的地方。佛有关阿难七梦的预言已经触目惊心的应验,师子身中虫已占据了出家人的主体份额。早就感叹今日建寺院要极慎重,因为找不到住持弘扬正法的人,要是稀里糊涂建了起来,多数会落入糊涂人的手里,在这样的人手里,寺院的作用是给佛教抹黑,是败坏佛法。这样不但没有功德,反而还有罪业啊!

 

事实上太虚当年推崇真宗为人生佛教先声时,已隐有废弃独身制度之意。废弃独身,这是许多宗教世俗化运动的应有之义。


日本真宗这样做了,基督新教也这样做了,后来整个日本佛教也这样做了,甚至全真道教事实上也半公开地这样做了。


窃以为,这也是人间佛教的应有之义。人间佛教的问题这样多,与这个其自身的内在矛盾和不彻底性有关。窃谓假如中国佛教象日本那样,允许男性僧侣在自己的小庙里带妻,可能会比今日要好一些。


但是这终究是向下滑的路,是没有长远前途的。

 

2.4论人间佛教与宋明理学皆教法之歧途

 

佛教之主体和所长在出世法,即声闻缘觉菩萨三乘和唯一佛乘;世间法之人乘只是代说,说得很少,且五戒只是消极性的个人教法,于世间法之政教制度可以说是付之阙如,故人乘实非佛法之长也。


儒教所长与主体在世间法在人乘,这里有究竟的做人和治世的教法即内聖外王之道,此乃儒家显教。


出世法儒教亦有之,且同于佛法之一乘禅宗,然此法在儒教乃引而未发,说的很少亦不系统,缺乏可操作性。一般根器必借途于佛法方能得到证验受用也,出世法系儒家之密教。

 

人间佛教放弃作为佛教之主体与所长的三乘与一乘而向其所短处即人乘发挥,相似于宋明理学放弃儒家显教做人治世之大路,而专向明心见性处发挥,是放弃自身所长而以所短与他争能也。两者皆是教法之歧途。

 

宋明理学乃儒教之歧途。儒教本系做人治世内外平衡之教法,故儒教称仁禮之教内聖外王之道。六经中诗易属内聖书春秋属外王而礼乐则兼之,是内聖外王之等持也。儒学中之曾思学派,内聖学也。荀子公羊,外王学也。二者各得孔子之一体,故儒学全体仍是内外仁禮之等持也。


然儒学儒教首先是治世的外王礼仪之学,玄奘法师所谓人主之国以君臣上下之禮宪章文轨之仪为优长是也;其次才是内聖求仁之学。故汉唐以外王为主,乃得其正也。宋明以内聖为主,是得其偏也。


汉唐之经学系统为十三经注疏,基本是郑玄之学,而郑君之经学乃以周礼为宗为经王也。周礼属纯外王学经典。至宋明学之经典系统则为四书五经,其中已无周礼之踪影。


宋学之偏内聖,于其经本可得集中之证明。宋学不满汉唐外王学,故于解经时抛开汉唐之注疏而直接下注,是亦汉宋不同之大端也。


汉唐学得儒学之正,故汉唐为三代后华夏最盛之世。宋学乃儒学之偏门,故宋以降,华夏明显转入衰落也。


宋以降中国之政体愈来愈向君主专制方向滑落,是导致华夏衰落主因。而宋明学因一心排佛老于此无所感觉视而不见,专以正心诚意为教,于事颇无补。故招平时静坐谈心性临难一死报君王之讥,并不冤也。


在华夏之政治经济教育制度都出现严重问题时,如政治方面的君权愈重而相权愈轻乃至宰相一职之被取消,经济制度方面田制破坏土地私有民生无着,教育制度方面学在私家多数人无受教育之机会字亦不识而选举则专评科考,宋明学对此无所见,缺乏制度意识,不在制度上用功,而专在不急处着力比如排佛老,真是导致华夏衰落之主因也。宋明学走入儒教之歧途亦是儒教在近代全面崩溃之因也。

 

人间佛教乃佛法之歧途。


佛教走入人间佛教之途的前景,儒教之折入宋明理学可为前车之鉴,可以预见此事对于华夏文明对于佛教自身都非福音也。


三教在中国经过两千余年之磨合,已结成协调融洽配合互补之完美婚姻,一同作为中华文明之教法基础。


儒教以做人治世,佛教以明心见性,道教以炼身养生,缺一不可。


正如宋明学放弃自身主管做人治世之本分,而向心性上发挥与佛老争地盘,从而给华夏给自身都带来了极为悲惨的后果,可以说近世中华文明应对西方的挑战如此不力,华夏险些覆亡,儒教则彻底崩溃,皆以此为因也。


今人间佛教放弃自身主管明心见性之本分,而向做人治世上发挥,与儒教争地盘;必然造成教化系统之混乱。若说儒教今已不存,故无与儒教争地盘之问题。


诚然,今日儒教极衰,然实则是三教同衰,佛道与儒只是五十步与百步而已。况且儒教今日已有明显重兴之迹象,不能说儒教已不存在也。


故今日欲兴佛道,必与儒教同兴也。各安其位之三教不仅是中国未来教法之主体,也将是世界之未来。


故人间佛教放弃自身之本分与儒争地盘,实非中国之福亦非天下之福也。这样做对佛教自身也无好处。


因人乘做人治世远非佛教之长,毋宁说乃佛教大大之短,佛经中说此者寥寥,能提出来的只有十善业道经优婆塞戒经等几本小册子而已。


且佛教人乘论做人乃消极性的五戒十善,不可与儒教之可以直通一乘的积极性的表德教法相比;论治世,则基本上无任何制度性的资源。


即使禅宗中行履部分可为做人之资源,然此实来源于儒,并非本有也。且吾人上文已谈,将人间佛教与禅宗扯在一起,实甚为有害也。故人间佛教,论做人治世无法与儒教相比,论出世升天,又无法与耶回相比,如此则佛教之优长何在?不可替代之特出价值何在?佛教之存身的位置何在?


故经人间佛教对佛教一番伤筋动骨之改造,佛教已不知自己是谁,无所措手足矣。

 

3、儒教与中华文明之复兴乃释道二教复兴之前提

 

儒教与中华文明重兴之前,单独之佛道不可能有大兴之机缘。

 

3.1原本关系:释道对于儒教及中华文明之依赖

 

上文已言天下诸教实可分为经教子教与器教,儒教是经教,佛道耶回是子教,科学教是器教。


经教是一统,子器是多元。故唯经教可统摄诸教,诸子器不可当此也。


经教政教一体,为在朝之王官学,负有全面建构文明之责任,子教唯是教,为在野之百家学,生存于经教文明之养育中,不参与政治经济制度之建设与运转,唯在教的方面作为经教之补充。


故儒教与中华文明乃是一体,儒教等同于中华文明也。


释道则生存于中华文明之中并为儒教之辅助。儒教造成的中华文明的整体政治经济教育环境是释道赖以存在的母体,农业文明农耕生活适度的人文化留存的广大自然界构成释道教存在的自然背景,道在山林,天下名山僧占多,远离人群的清幽环境为瑜伽实修提供了良好条件。


历代君主一般都护持释道,不仅组织译经,出资建寺度僧,且设立度牒制度,对欲出家者进行严格考试,保障了出家人的优良素质。国家对二教的管理是其不逸出正轨的重要保证。


在儒教大环境下成长的饱读诗书之人已具备扎实的做人基础,出家后即可直接向上修炼二家的瑜伽工夫以求成仙做佛,而不必再讲究做人。


正因在出家前已在儒教中打好了做人基础,故虽出家后不再重点讲究此事而主要用力于上求,也不会出问题;而且这在儒教中打下的做人基础,本身就是无论修习禅净密还是修习炼丹的必备最佳基础。


儒教不仅是基础也,儒教又极其高明,极高明正大之儒教又成释道之统摄者与引导者,使之不偏离正轨。


正如上文已言,三教已结成缺一不可的婚姻,因儒教已将做人治世这一部分负责起来,故佛道两家可专力于向上。


若无儒教,则两家势必成为空中楼阁。不仅上求落空,基础既缺,又乏统摄引导,一定会出很大问题。

 

3.2今日释道衰败之因:因儒教与中华文明崩溃从而寄存于夷化文明之中备遭科学教之摧残

 

辛亥已还,儒教与中华文明全面崩溃了,科学教取儒教而代之,中华用夷变夏已成为全面深度夷化的现代文明。


苟延下来的佛教道教不得不寄存于科学教文明之中接受科学教之改造与摧残成为科学教之附庸。


这个新教和新文明是一切形上学的死敌,假以时日,在这新教的统治下,新文明里将不再有任何形上学。


事实上,佛道是作为不受欢迎者异教甚至敌人寄存于这个新文明之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新文明的一切都似乎构成危压。


工业文明造成的人口爆炸和席卷一切的城市化使人类占满了地球上几乎所有的地方,未经人化的自然界已基本不存在,名山每天都有无数游客蜂拥而至,到处都在修路开发旅游开发经济。


没修公路能住茅棚的山是越来越少,隐修者只好把茅棚搬向更深的山里,但没住几年,这里又开发了,路又修到了山脚下,政府还要求这些住茅棚的出家人帮着搞旅游。而且山区到处在开矿伐木建工厂,环境污染,生态严重破坏。但是住山真修者的最大威胁是假修行。


许多出家住茅棚者是假装修行,以此为幌子来化缘搞大钱。他们打着真修者的旗号去化缘,要真修者加入他们的行列听其指挥干坏事。若不从,就搬弄是非甚至武力相向,叫这些人修不成只好走人。


瑜伽实修在现代文明里已经很难找到实行的处所和环境。天地之大,竟已容不下一两个真修之人,吾人所处的是怎样一个世界?


从此角度说,人间佛教淡化实修,转向散心修为,也是迫不得已。


总之,佛教的转型并非出于主动而是被迫,故佛教衰败的责任还是要归于科学教和现代文明,佛教界那些改革的大师有些还是颇值得同情,他们是为了拯救佛教而迫不得已。


现在的国家对佛道的态度不是护持,而是限制和控制。限制就是限制人数和规模,至于教徒的素质则漠不关心。度牒制度久废,国家放弃了度僧的考试,比丘素质低下与此直接相关。国家对宗教的管理不善,也是佛道衰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儒教坏了,二教也就失去了统摄和基础,不衰败不可得也。


在现代工商业大环境中成长受科学教教育出来的人不懂做人,三毒炽盛,这样的根器,出家后寺院的道风普遍又差,本来希望出家后变好一些,但事实上达不到,甚至还退步了,比不上在家时,还不如不出。


这种根器状况确实不适合修学瑜伽行法,但因这是传统教法的主业,虽然人间佛教不搞这些,但是在惯性下,还是有许多人在弘扬这个,这样就非出问题不可。


目前教界真是乌烟瘴气,怪象丛生,都与儒教坏了,从而佛道教法缺乏必备的基础也缺乏高明的范导有关。科学教对佛教的改造和摧残前文已详,此不赘。


总之,教法衰败的罪魁祸首是科学教和现代文明,此无疑义,彼不可得而辞也。

 

故佛教道教复兴的前提是两方面:一方面是驱逐科学教和夷化,一方面是儒教与中华文明的复兴。

 

科学教和现代文明终将导致人类之毁灭,人类之前途与希望唯有复兴儒教和中华文明。时贤多致力于彻底改造三教以期与现代文明永久相适应,志于做中国的马丁路德,比如牟宗三先生之新儒学太虚大师之人生佛教等乃此中最有影响者,这个方向究竟而言是大错而无前途的。


故还是不要做中国的马丁路德,路德本人正是现代化和现代文明之始作俑者。吾人运用圆通之智慧,可以对三教暂时加以适度调整,但其目的不是舍己从人,为与科学教现代文明永久相适应;而是为了保存自身集聚力量,时至则彻底驱逐科学教和夷化,最终全面彻底地复兴三教和中华文明。

 

3.3儒教与中华文明复兴之次第

 

在旧著中,作者提出:从鸦片战争夷夏易位到未来中华重新主导天下,都可以看作中华文明为了曲成地保守自己的文明自性而连续地应对西方文明的漫长过程。


这一过程可分为两个大的阶段:退却阶段与复兴阶段。


用体用模式来描述这一过程就是:中体中用—中体西用—西体西用—中体西用—中体中用,两端是中华文明,中间就是应对西方的过程。


从同光自强运动开始到清朝禅位属于前一中体西用阶段,自辛亥革命至今属于西体西用阶段;下面很快要迎来中体的逐渐复兴了,故即将进入后一中体西用阶段,此后进一步去西用复中用,最后结果就是中华文明的彻底复兴,即进入中体中用阶段也。

 

复兴大约是退却的逆过程,两者大致呈现两侧对称;所以可以退却的过程来预测复兴的步骤。退却过程是这样的:


先是科技经济(洋务),再是政治制度(戊戌变法预备立宪辛亥革命),再是教育制度(蔡元培在民初的教育改革),最后是价值信仰(新文化运动文革)。作为退却的逆过程,复兴只能从从某些先知先觉的个人和团体的价值信仰开始,因为这是最先可行的一步。


紧接着就是教育体制的改革,在国民教育中恢复中学之主体地位;实行这一步的困难也不大,但有了这关键的一步,中华文化的复兴就顺理成章了,这里的中华文化确切说就是指以儒教为经教释道为子教的中华三教,而只有中华文化才能为以后的中国与世界的大转轨提供最深厚的动力。


此后下一步是在政治方面复兴传统,重建中华政教;最后是在科技生产方式方面,带领世界复兴中华的正当方式而去现代化,走出工业文明复兴农业文明。退却过程由外而内,复兴过程由内而外,正数理之自然也。

 

详见《中国世界观看世界与中华文明复兴》一书第二部分之4。

 

故全面说儒教和中华文明的复兴也需要释道提供助力。特别是到最后一步要引导世界走出工业文明,必须复兴少欲知足之人生观,于此释道较儒教尤有力焉。

 

3.4儒教未大兴之前释道之致力方向

 

现在三教都已熬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又有重兴之机缘。面对共同的敌人科学教和现代文明,自家人应一致对外,内部要团结,相互提携着慢慢积聚力量,一起走向复兴。


愚意目前释道至少应致力于如下诸事:

 

其一大力破邪显正。


首先要认清对正见正法威胁最大的敌人是科学,在《二谛衍论》一文中笔者就从世界观和量论两方面说明了,为什么科学一定是一切形上学死敌的原因。

 

首先科学教的世界观不承认自业,把精神、心灵、心理都解释成物质性的东西,也不承认有南州共业之外的其他的共业,只承认这个南州共业,并错认为唯一的客观世界。


所以科学的天文学宇宙观虽然号称认识范围有几百亿光年之多,但是在我们看来确是极其狭小,因为它还局限在这个南州共业的小小处所之内,此外的无穷重的共业空间,它都不知道,那无穷重的自业空间,它更不承认。


所以科学这个唯一的客观世界真是一个横扫一切的东西,它把多数的存在都否定掉了,不承认有其他的共业,所以就废掉之,不承认有自业,亦废弃之。


这样科学就会废弃一切的形而上学,因为形而上学的前提是自共业中人道之外的时空境界的存在,形上学就是在自业和共业里上求比人道更高的境界。科学只承认人道这个境界,不承认有之上和之下的境界,所以它就会废弃一切的形上学。这是从世界观上说,科学必然要废弃一切形上学,一切的经教子教都要废掉。

 

从量论上来说,科学的经验,就是我们人道共业俗谛世界里的外部公共经验,必须具有可重复性和主体间性,认为这个就是学术的唯一对象。对于不合这两条的不具可重复性或唯自内证的经验一概不予承认,所以它拒不承认现量。认为所有唯有自知的经验都不是学问的对象,不能登入学术的殿堂。所以科学教的心理学还是物理学,根本不承认唯自所知的维度。


我记得在上中国人民大学的时候,参加过一个心理学的讨论会,他们在讨论自省的方法能否成为心理学的方法,结论是不能,只能靠实验方法,这种有主体间性有可重复性的实验方法才是心理学的唯一方法。


这个自省的方法不被承认,这种唯自所知的经验不能成为心理学的对象。所以主流的心理学派还是把心解释为神经信号,解释为神经和大脑的物质性运动。


马克思哲学也是如此,我们从小接受的一个典型命题就是意识是大脑的机能,其实就是电信号,这完全把自业给取消了,只承认物质。而一切的形上学都是上求之学,而凡是上求主要都在自业里上求,它的经验多数是自感的自内证经验。


科学认识论对经验的这样一个看法就导致它对现量的否定,对自内证经验的彻底否定,认为这不是学术的对象。所以说从量论上来说,科学也会彻底地极其蛮横地取消一切形上学。

 

以上吾人就从缘起说与量论两个方面找到了科学是形而上学死敌的原因。这里就涉及到了我的很多佛教道友的一个重大课题,就是佛学与科学的问题。


他们总是想调和佛学与科学,喜欢说佛学是科学,但是吾人说:你说佛学是科学,人家承认你吗?你跟人家调和,人家跟你调和吗?你说佛学是科学,人家还是说佛学是迷信。


不要一厢情愿了,不要搞佛学与科学的调和了,我们从以上两点已经深刻认识到,科学与佛学乃至与其它的形而上学势不两立,有你没我。所以调和只是皮毛上的调和,只能是糊涂与自欺。因为在这根本的两个方面有重大分歧,不共戴天,哪能调和呀,调和不来。


所以在科学教势力独霸的今天,我们也不用谄媚科学了,还是要破斥它,把它破掉。今日要发扬正教,不是谄媚科学所能走通的,此路不通。


要想发扬正教还是要大力破邪显正,破斥科学,你和他调和,死路一条。一味调和,你不破它,你那些自内证的经验怎么成立?在根本处就不和,怎么调和?


科学根本不承认有自业,不承认有更高的共业,没有神识灵魂,没有天,没有轮回,形上学的根据何在?科学用它的缘起说认识论可以给形上学以强大的破斥,一味调和不把科学破掉,怎么树立自己的正学?没有办法。


所以调和派相当尴尬,因为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无法在调和的路线上树立佛法的尊严,佛法的正当性和真理性树不起来。


所以还是不要黏糊了,还是快刀斩乱麻,用精深的正见认清不可调和的现实,还是先分开为好。所以跟西学,想一步到位地合是做不到的。总是要先分后合,徒知和而和,在儒学内部都做不到,何况是跟西学呢?所以还是先分后合为好。

 

经教质朴其义理系统亦浑略。佛教极其高明,其义理系统亦完备无匹。


于今日天下交通学术失范古今杂学纷呈之大势下,欲整理天下学术得其头绪,恐舍佛学之义理系统莫由也。在三教中唯佛教最长于论辩说理,佛教因明学即天下学术中最为严密合理之论辩之学也,依因明可建立如理如法的学术论辨机制,可如理如法地尽破诸邪说而显扬正法。


论辩说理乃佛教之长,故佛教应承担起破邪显正的艰巨任务,不仅护持自教,而且要护持三教以及一切正教。笔者《佛学与西学》一书即是以佛学之完备义理系统来破斥西学显扬正法之作,欲知其详可参看也。

 

其二代弘儒教。


目前乃至很久的未来,复兴儒教之任务都最为迫切最为首要。


但是目前儒教的力量也最为弱小。儒教只在民间有一些个人信仰者和一些很松散的团体,全国性的组织比如中国儒教会还不知何时能建立起来。


无论人数还是组织力财力信仰水平,佛教都大大超过儒教。


故佛教应放弃门户之见,以宽广的心胸代弘儒教。愚意,佛教向人间佛教之方向用力,也是由于看到了做人教法缺失的问题。


但是与其改造佛教让佛教去管做人,不如代弘儒教,让儒教去管。


当然代弘儒教不仅是出于济世的考虑,对于佛教自身的存在和发展,更是至关重要。原因前文已述此不赘。故代弘儒教,就绝对是当代佛教智慧的抉择。

 

在这方面,净空老法师做的最好最有影响,值得赞叹。净老承李炳南老居士印光大师净土做人并弘之做法,将弟子规提出来,极力赞扬。老法师之在家弟子信受奉行,在全国开展起声势浩大的弟子规运动。影响所及,弟子规已普遍进入学校,私塾中对此之重视更不用说,弟子规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社会成人中许多人也都在践行补课。


是运动就不免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以弟子规教做人总是比生活禅之类要妥帖地道的多。又比如,老法师又设想为三教各选百名优秀儿童,从小实行专门教育,教以自教之经典,十年必有大成。


总之老法师常以并兴三教为怀;其心量之广大于当下佛门殆不多见也。


愚意,净空老法师之路线代表了当代佛教较为可取之方向。

 

其三提倡释道之徒补儒教课。


前两条是从宣教而言,此条及下条着眼于教内建设。阙儒教做人基础,个人修行上不去,整体道风更会出问题。所以现有的在家出家之徒有必要实行儒教补课也。


在家教徒尤为必要。无论在家出家,四书孝经总是需要精研的。方式或自学或寺院组织教学,课本则以朱子四书集注为主,辅以十三经注疏中相关的本子。不要图省事,看现代人的注本。要求义理融会贯通,且要见之实行。在家人还要补弟子规的课,背熟践行。

 

其四加强修证。


此点对于出家教徒尤为重要,因为出家之主要目的即是为专修瑜伽行法也。此而不为,不但出家成为无意义,而且出家生活也难维持,个人的梵行以及整体道风很难不败坏。


在家教徒也要加强工夫修证,因为三教所优于耶教等西教者,即在于吾有行法而彼则无也。故于耶教徒已上亿数中国大有耶教化危险之今日,三教要阻止耶教之迅速扩张,必须发挥自身之优长。


而我之最大优势即在于行法也。有行法则有实证,在这个科学时代,此确系东型之最大优长。若在家出家皆用力于真修,则必有种种效验切实可指,智慧开发,记忆力增强,身体性格皆向好的方向发展,信心安定烦恼浑忘,这还是最初步的效验,循路上进,证诸果位亦可期;以视彼在耶教者无如理之行法,日事于谬误之祈祷,无切实效验可指,徒凭迷暗之胜解以及穿凿附会以维持信心,日日与内心之魔鬼相搏斗;必易于获得科学时代重实证重效验的人们之信从也。


从方法看上,东型行证为主之方法确更象科学也;若宣教时着力发挥佛道的行证特色,必易于得到时人之好感也。


总之,从发挥自身优长之角度看,人间佛教也是歧途错路,因为放弃了瑜伽行法也就不会有证,也就把佛教矮化为耶教一类的世间宗教水平,但是比世间法如组织力慈善事业学术运作乃至文化软实力甚至搞阴谋等等,佛教如何与耶教相比?人间佛教放弃了佛教最大的优长,以自身所短去与耶教相争,如何能竞争过耶教?故放弃瑜伽行法是错路,加强真修实证是出路。

 

其五取消佛学院,发起各宗寺院律寺禅寺教寺复兴运动。


佛学院乃人间佛教之策源地,其实,佛学院就是寄生于寺院丛林之内不断散发人间佛教毒素来破坏佛教的毒瘤。


所以欲阻止佛教西化,欲驱逐人间佛教,让佛教恢复健康,必须割除佛学院这个毒瘤。


取消了佛学院,也就消灭了西化的教学体制模式和内容方法。这样,传统寺院也就是传统佛教的教学体制模式和内容方法即传统佛教就有了复兴的前提。


故传统寺院复兴运动就是传统佛教的教学体制模式和内容方法的复兴运动,也就是传统佛教复兴运动。


前文已言,寺院本来就是佛教的教学场所,而佛教乃以教学为核心,所以复兴传统寺院的体制模式,就是复兴传统佛教的教学也就是复兴传统佛教。律寺精研戒律并严格实践持守戒律之生活并负责为所有宗派授戒。


教寺还要再分宗派如华严天台法相三论,专研自宗之经论,并辅以自宗之行法如四法界观十玄门观空假中三观四寻思观五重唯识观八不观等。禅寺恢复严格按照丛林清规运转,上堂说法出坡劳动常年三时坐禅闲时连续精进打禅七等。


鉴于全国寺院以禅寺居多,而禅宗大致已无实际,故保留少数名寺以延续禅宗之门庭,其余改为净土寺或密寺。专研自宗之经论为辅助,以修自宗之法为主,净土则持名观想念佛,密宗则修三密仪轨。

 

4、论今日形上学之出路在真言与净土

 

吾师唐法师发挥创自冯达庵大阿阇黎之法流一词,以此来说明佛法各宗之盛衰演变,诚然抓到了关键发前人所未发。

 

4.1法流与正像末

 

在佛教源流中,冯大阿阇黎提出了法流与气流两概念,法流即净性之流也,气流即染性之流也。故法流气流皆是性流也,染净粗细不同,二者交加吾人身心各为诸佛境界与众生境界之支持者。


在吾人法流细弱,气流粗强,故佛境恒为众生境界所掩,无所觉知。若能以法加强法流,使超出气流之上,则众生境界隐去而佛境现前。


故佛法之实际,无非加强与把握法流之道。正如一切电器必须接通电流方能发挥效用;修行一切佛法,吾人身心必须接通法流方有实际法验。


正如冯大阿阇黎云:声闻得之,乃能实证阿罗汉果,否则假名阿罗汉而已(見法华经);菩萨得之,所修五波罗蜜乃称真实,否则相似波罗蜜而已(見大般若经)。至于习人天乘者,得此法流,能立跻菩萨之列,否则世间慈善家或政治家而已。

 

佛法可分为释迦佛法系与他方佛法系,前者即净土宗外之显教,后者包括密教与净土宗。区分之根据即在支持之法流不同,前者乃以释迦佛为源头的法流支持,后者则以他佛之法流支持也。

 

唐法师以为释迦佛法系有正像末之演变,其内在根据即在于化身释迦佛系统之法流随着释迦佛之入灭有从强到弱到极弱之变化也。化身佛系统的法流都是从释迦传承者的肉身放出并依赖于其肉身而存在的法流。此种法流固以释迦佛为总源头,释迦入灭初期,证果之大善知识多,法流强大,是为正法时期;其后证果者少,法流变弱,是为像法时期;再后证果者极稀少,法流极弱,是为末法时期。

 

4.2论释迦系各宗之已无实际

 

一般说法正法五百年,像法一千年,末法一万年;有说正法一千年;无论是哪一种,现在都早已进入末法时期。正法时期,教行证具足;像法时期,有教有行而证已稀少;末法时期,只有教还在,实行者稀,证果者极稀。


现实状况正是如此,佛教还在,实行方面,真实持戒者都很少,真修定慧瑜伽工夫的更少,证果者全世界都很难見到一个。

 

法流是佛法之实际与关键,而修习释迦系佛法行者之法流来源唯是来自肉身现存于人间之证果者的当面加持。当人间的证果者已极稀少,全世界都难找到一个的时候,则绝大多数释迦系行者根本见不到证果者,也就没有了法流来源。所以在今时的释迦系佛法也就徒存形式,不再有实际了。


无论南传上座部佛教,还是中土之禅宗,皆是如此,重解之三论法相天台华严更无论矣。上世纪初虚云老和尚在泰国讲经时入定九日,轰动全国,国王及士庶官绅竞相皈依。可见南传佛教在百年前能入定者已极稀少,何况百余年后的现在?又何况现在之证果者?


今时大陆台湾之禅宗也难见到一个见性的人,都是法卷传法,传法已徒存形式。弘扬参话头真实修证之禅宗的都很少了,多数是生活禅人间佛教的一套。

 

4.3今日能有实际之修法唯有真言与净土

 

那么目前他方佛法系之法流状况又是如何呢?支持密宗与净土宗者皆是受用身放出之法流,受用身永恒存在,故受用身法流亦永恒存在无有强弱变化也。受用身法流遍在于其佛所化之区,普贯众生身中。若能以法加强并专注把握之,皆能显其作用。密宗与净土之修法即加强并把握受用身法流之法也。


上文已言,法流乃是佛法之实际与关键,释迦系佛法因行者已无法流来源,故已无实际;密净之行者皆有无处不在无时或断稳定可靠的法流来源,故说今日能有实际之修法唯有密宗与净土也。

 

密宗以三密来加强诸佛法流。冯大阿阇黎所谓以身密提其因,即种种手印;以口密润其根,即种种真言;以意密详其境,即种种净观。三密齐施,行之有恒,则诸佛法流日盛于心,渐脱众生气流笼罩,佛境渐显;终则泯除气流,佛境自在现前。

 

净土宗以持佛名号或观想佛境来加强诸佛法流。前者当密宗之口密,后者当意密。且其修法之得来允许自学或学人辗转相传,不需灌顶。故净土宗可视为密宗之简化普及形式也。

 

净宗人恒言:末法时代,唯依净土得度;并非纯出于自赞也。

 

冯大阿阇黎在壬午(西历1942)年修订《佛法要论》时于大乘篇之末加一段按语,按语云:


“大乘教力,一生成办而三根普被者,原属净、密二宗。此书脱稿之日(甲子夏至),吾国唐密尚未重兴,藏密亦只流行西北。出版之后,密宗始渐兴盛,故末段文字独主净土。但修持之人,苟于佛法大意茫然不知所谓,纵有成就,亦属低下。上列五篇,乃摄取五乘纲要而通诠之。修净者固须研究,修密者亦不可不明晰也。”

 

体引文中大阿阇黎之意,亦是于今日佛法独倡净密两宗也。


盖大乘佛教,能一生成就者本有三宗,即禅与真言净土是也。然禅宗唯摄上根,能三根普被者则唯真言与净土也。上根即在古昔亦属少数,时值末法,上根果尚有其人乎?难得见也。


故在唐朝,南禅终于取代北禅成为当时及以后中国佛教之主流,本亦有其问题,以南禅本系唯摄上根之法,不当普传人人习之也。中国佛教自唐已还即走入下坡路,不可不谓与此有莫大之关系。


今日人根更逊,加之师力不存,故无论自根器方面还是自法流方面言之,禅宗皆当不再居主流之地位,而应将此位置让与真言与净土也。

 

4.4论末法时代密宗之净土宗化

 

佛法之衰落亦与众生之根器愈下有关。密净唯因此,释迦系再加法流之变弱。故皆有末法也。末法最后之一句弥陀也终将断绝,即进入无佛法时代也。

 

在末法时代由于根器之劣,虽法流未有变化,修密宗有证者亦日稀,所证亦日浅也。如此则为密宗阿阇黎者之水平已较正像时期大大下降。在师力与根器都已出现质变之时,密宗或许有大加改革之必要矣。改革之点主要就是不再设阿阇黎,从而法之传承方式以及师之地位都将有改变。


学习密法不复必须灌顶;密法基本公开,允许自学及学人间展转传习。灌顶之设,在通过阿阇黎之特别加持给学人种下强有力之法种也。今师力极弱甚至全无,灌与不灌,鲜有区别,故可取消也。师之功行道德学问尔尔,尚如昔日事师如佛,一定给学人之学法造成许多障碍,甚至师生关系都很难有终,对师有如实之认识是顺利学法也是处好师生关系之前提故。


故在这两方面,密宗可能都要向净宗学习:密法公开,允许自学及学人之间展转传习。师就是儒家所理解的闻道先于我而传我道解我惑之师也,不是聖人,更不是佛,也不需或者说不可视之为聖人和佛。一切如实认识,不需迷信与人为拔高也。

 

4.5论大轮金刚真言乃末法时代密宗之出路

 

《佛说大轮金刚总持陀罗尼经》乃专为末法时期所说之法,佛指出:末法时期应行持咒法门,欲行持咒法门,则当先持大轮金刚真言也。


经言:“佛告金刚神汝等金刚今于此会闻秘密之法又闻持咒之法。速先诵大轮金刚陀罗尼神咒,汝不持此法门者,一切诸咒纵令有验,犹有行伪盗法之罪(按正是由于上小节已指出的末法师力不存亦难遇真实传承故灌顶徒有其表故虽灌只等于未灌故已经灌顶者若不修大轮金刚真言仍有盗法之罪因虽经灌顶实等于未灌之故故佛此处已指出此真言实有替代灌顶之作用也)。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及无量天仙金刚菩萨无量药叉一切鬼神等,善听吾言,当为汝说此灌顶神咒。诵二十一遍,能成一切咒法。善事速得成就。”


经中指出了一条替代灌顶从而可以自学持咒法门的出路,就是先诵大轮金刚真言二十一遍,即可自习一切咒法,不仅免于盗法之罪,而且能够得到成就。


冯达庵大阿阇黎亦曰:“末法之时恶类鬼神及诸天魔竞相为患,善根众生得仗诸陀罗尼防卫之;但未得真传者须先熟习(按精熟修习也)大轮金刚印明以除障碍。”


佛所以称此真言为灌顶神咒者,因此真言之作用即在于使一切法轮如愿顺利而转也。诵此后一切法轮皆如愿而转,即相当于灌顶后修一切咒法皆得成就也。诵此真言,即相当于从阿阇黎处受灌顶。故诵此真言,可代替灌顶。


那么为何佛要为末法众生指出这样一条自习持咒法门之路呢?显然是隐含了佛认为末法时期密宗应以自习为主之意思。师力已无,灌顶徒有形式;故指出代替灌顶的办法即修大轮真言也。故吾人上节之对末法密宗改革之意见,实际都已隐含于此经之中矣。

 

4.6论今日禅密两宗当相资

 

冯大阿阇黎曰:“密宗行者,以达般若波罗蜜为正机,未达者只作旁机(见《大日经疏》)。禅宗行者,以达般若波罗蜜为到家,未达者只在半途。两宗宗要,不惟相通,更可谓禅为密因。换言之密宗原资禅宗而向上。禅宗透关不易,所谓密宗正机能有几人?则有方便妙法焉。盖先以旁机资格,仗三密加持力,修成月轮观;由此归于般若波罗蜜,即升正机也。此不惟密宗殊胜之方;禅人苦参不得要领,正不妨藉以透关。换言之,禅宗可资密宗而速成。两宗既属相资,绝无可争之处。”(《禅宗明心见性与密宗即身成佛》,《佛法要论》上208页)

 

由日本反哺而重兴之中土密宗经冯大阿阇黎之手眼,已将禅宗之精华尽行汲取,真正贯彻了禅为密因密宗原资禅宗而向上之宗旨。即今日唐密行人在旁机阶段,当熟悉禅宗之宗旨见地与修法以为透关之参考与资助也。

 

明清时期禅宗憨山虚云等祖师亦多提倡,当行人参禅参至种子翻腾时当持愣严等咒以济之。上文冯大阿阇黎已指出依自力参究之法透关极不易,难得其人;仗三密力修月轮观则较易成功。


故今日禅宗实有借途密宗以求透关之必要。此当系禅宗在末法时代之一条重要出路也。大轮金刚印明之提倡以及密宗之净土宗化则为禅宗借途密宗提供了极为方便的途径。

 

4.7论儒家密教借途佛教路径之变更:先前是借途禅宗,今则当借途真言也。

 

儒家中确有一个明心见性之教法名为儒家密教,引而未发不成系统不甚具可操作性,故有儒密借途佛教之必要。宋明时禅宗犹有实际,故理学多借途禅宗。


今日禅宗徒具形式,能有实际者唯密宗与净土。


净宗以信愿为主,又唱欣厌;密宗以行证为主,即事而真;比较而言,儒家于净土较远而与密宗为近也。故儒密今日可借途于密宗。

 

4.8人类形上学之出路

 

拙书《形上学方法》通过如此大的篇幅达到的结论就是佛法乃人类形上学之大致唯一的出路。因为形上学四大问题,这四曼里的四种对立不管哪一种,只有通过佛法才能真正地有所解决。


像第一种羯磨曼里的路线,整个印度文化都在此处致力,中土道家也于此用功,但只有到小乘佛法才能真正地解决这个不生不灭的问题。


法曼路线,哲学竟是背道而驰,不但不解决问题,反而加深对立;只有佛法法相宗能真正解决名事对立的问题。


三昧曼路线,儒家亦在此用功,方向结果皆与佛法同,然此在儒家为密教,言之未详,亦非系统,乏可操作性;故事实上儒密多借途于佛法也,无佛法,儒密并不能独立传续。


大曼路线,婆罗门教耶回犹太诸教皆在此用力,然都未脱迷信谬误,所证在恍惚是与非是之间,唯密教有究竟如实之见地,能究竟解决大曼中之问题也。


故形上学诸问题,他教无一能完全解决,唯佛法能之也。故吾人以佛法乃人类形上学之大致唯一出路,当为不谬也。

 

故佛法之出路,无异于人类形上学之出路也。此出路即是密宗与净土也。

 

21.5论各安其本位之三教乃未来人类教法之主体

 

儒佛一体,三教一致。儒释道三教本皆从本性流出亦同归于见性;又经过两千年之磨合,早已结成完美婚姻,配合互补,共同引导人群走向究竟之觉悟与幸福。常途有言:儒以治世,释以治心,道以治身;确实不差也。

 

在今日时势下,对古人教法进行某些调整是必要的,但其目标是复兴传统的教法和生活方式,而非永久性的改变自身以适应科学教和现代文明。


三教相互需要相互配合之处实多:如上文已言,儒教所造成的中华文明乃道释二者之母体,儒教为二者之基础又为其统摄引导;佛教长于论辩说理,故可承担破邪显正以护持三教之重任,又佛法长于行法,儒密可资佛法而速成;道教长于炼身,可为儒释提供身体基础等等。


故三教缺一不可,必须一同复兴。

 

未来人类教法,当以儒为经教释道居子教之首,三者共为全球之主流与主体,也就是传统中国的三教模式要推广到全天下。


其余东西正教可于其本土为辅助居于子教之末,不需在全天下推行也,如印度教在印度,伊斯兰教在中东,东正教、天主教在欧美,这就是儒释道和其他教法的关系。


历史上,高丽朝鲜越南诸国之接受中国文化正是在这样一个框架下进行的,即全面移植中国的三教模式,以儒教为经教,作为立国之本,儒教经典既是政治的根本指导思想,也是官私学教育的主体内容,这些国家都普遍设立了太学和各级学校,亦长期实行了科举制度;以佛道两教居子教之首,亦以国家的力量弘扬之。其本土宗教则居子教之末,为三教之辅助,如萨满教之在丽鲜,道母教之在越南,国家皆任其自存,俟其渐渐化入三教之中也。


相比三国中国化发达之区,日本之中国化则欠充分。有大海之阻隔,不似三国皆与中国接壤,中国光照不足故也。日本之教化大致以儒教为政教之本,国家亦以国力弘扬佛教,道教未得国家支持,任其在民间发展;本土的神道教由于与皇室传统结合在一起,地位与儒佛等。道教地位过低,神道教地位过高,即日本中国化不足之显证也。


总之吾周边诸国之情型可为未来世界各地全面中国化之小型预演,汉字圈外之儒化圈其初阶,日本其进展,丽鲜越则其近于成也。本节内容可参見旧著《中学统摄天下学术论》之5.6。

 

责任编辑: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