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东海】别太抬举孙中山

栏目:思想评论
发布时间:2018-03-14 17: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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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东海

作者简介:余东海,本名余樟法,男,属龙,西元一九六四年生,原籍浙江丽水,现居广西南宁。自号东海老人,曾用笔名萧瑶,网名“东海一枭”等。著有《大良知学》《儒家文化实践史(先秦部分)》《儒家大智慧》《论语点睛》《春秋精神》《四书要义》《大人启蒙读本》《儒家法眼》等。


别太抬举孙中山

作者:余东海

来源:作者赐稿

时间:孔子二五六九年岁次戊戌正月廿七日乙巳

           耶稣2018年3月14日

 

一、革命品质要重估

 

百年来大量词语被毁坏,革命一词就被毁得很彻底,与造反成了同义词。其实革命与造反,性质和对象都大不同。革命针对暴君暴政,高度正义,高度道德。“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顺乎天,畏天命,就要以儒家为指导思想;革命成功之后,就要制礼作乐进行良制建设。而造反是反政府、反社会、反秩序的作乱。

 

孙中山曾自比于汤武革命,然而,他的革命必要性和正义性都非常有限,与汤武革命没有可比性,有必要对之进行品质和价值的重估。

 

革命品质的高低,有四大衡量标准:指导思想的正确性、领导集体的道德性、革命手段的正义性和革命结果的文明性。

 

孙中山的革命,首先是指导思想有问题。革命是为了吊民伐罪、讨伐暴君、革除暴政,与自己和对方是什么民族没有关系。故革命只能仁义本位,不能民族主义即民族本位。任何民族的民族主义,包括白人主义,黑人主义,雅利安主义,少族主义,汉族主义,都不是好东西。

 

其次,革命不许杀害无辜,更不许针对贤良。“行一不义、杀一无辜而得天下,不为也。”(《孟子》)而所谓的革命党,对清廷改良派深恶痛绝,甚至诉诸于暗杀,仅此一点就严重违反仁义原则和革命精神。

 

暗杀一种特别下流的政治行为,别说王道中华,一般蛮夷政权亦不屑为,民国衮衮诸公却屡屡为之。尚未掌握全国政权的革命党就热衷使用暗杀方法,来对付清政府和内部持不同意见不同派系者,从此形成路径依赖,使政治暗杀伴几乎伴随着民国所有时期。

 

孙中山的革命,显然品质不高。如果说马列主义革命是伪革命,实为造反,三民主义革命就是低质革命,领导人、干部队伍、指导思想、革命过程都是低质的,结果更是不堪,其革命的成功开启了百余年的内忧外患人祸天灾,至今未有穷期。

 

革命结果可以反证革命品质。如果革命成功之后,文明重续,制度重建,社会和谐,人民幸福,展开新一轮盛世,这是高品质革命的特征。如果结果不佳,政治更黑、社会更乱、天翻地覆,至少说明革命品质很低。

 

民国不如春秋。春秋时代,虽然礼崩乐坏,颇有礼乐碎片,有以力假仁和尊王攘夷的霸主。民国既不能尊王道,任凭倒孔反儒、灭王悖道的恶潮泛滥成灾;又无力攘夷狄,甚至与北狄勾勾搭搭视之为政治同盟军,一再认贼作友;与东夷卿卿我我以之为革命根据地,直到引狼入室。

 

孙中山革命成功,是中国浩劫开始。文革被称为十年浩劫,其实浩劫何止文革,何止百年,五四以来皆浩劫也。四九之后不用说,民国粉所向往的民国,何尝非浩劫哉。始而内乱不断,继而日寇入侵,继而两党逐鹿,无不攻城掠地,杀人盈城盈野。

 

对辛亥革命持批判态度的民国文化人,似唯钱穆。他说:

 

“一民族政治制度之真革新,在能就其自有问题得新处决,辟新路径。不管自身问题,强效他人创制,冒昧推行,此乃一种‘假革命’,以与自己历史文化生命无关,终不可久。中国辛亥革命,颇有一切推翻故常而陷于‘假革命’之嫌。”(《国史大纲》)

 

但钱穆对孙中山推崇过度,对清朝贬斥过甚。论文化水平、儒化程度和政治品格,孙中山和国民党远不如清朝。于道统,清朝是偏离,虽然严重,毕竟在儒家框架内;孙中山则是脱离儒家道统而另辟三民主义蹊径。其革命成功所开启的持续百年至今未已的人道灾难,是清朝三百年望尘莫及的。

 

取代家天下君主制,当以君主立宪制最为合适,保留君主之名,追求宪政之实。故清末最为适宜的制度选择应该是君主立宪制,这是儒家可以开出来的一种良制,可以成为新礼制或新王道政治。儒家文化认可但并不局限于家天下君主制。在上古,曾开出“天下为公,选贤与能”的禅让制,此制落实主权在民,颇富民主色彩,被孔子和历代儒家视为最高政治理想。(详见《主权在民论》)在清末,又差点可出君主立宪制。可惜由于清廷的颟顸和孙党的激进而被迫中断。

 

孙中山发明的三民主义党国体制,不伦不类,建设无功,御寇无力,成事不足,成恶有余,最有利于恶人恶势力的成长和成功。其党国体制不仅远逊于君主立宪制,甚至不如日本天皇制即所谓的二元制君主立宪制。

 

中华文明绝于何时?或以为绝于崖山,或以为绝于崇祯。不知元清两朝,都能以儒立国,各有所长,都曾让西方惊艳。清朝之亡,中华文明才真正断绝。

 

二、赞美洪杨太荒唐

 

集汉族主义、极权主义和邪教恐怖主义为一身的太平天国是典型的造反。孙中山却对之高度赞美,称太平天国为“民族革命的代表”,以“洪秀全第二”自许。在《太平天国战史》序中,孙中山将朱元璋与洪秀全相提并论说:“无识者特唱种种谬说,是朱非洪,是盖以成功论豪杰也。”

 

朱与洪,一尊孔一灭儒,一革命一造反,正邪之别彰明昭著,是朱非洪理所当然。这不是“以成功论豪杰”,而是以正邪论英雄。孙中山自己才是正邪不分地谬说。

 

受孙中山影响,蒋介石也同声高赞:“太平天国之历史为十九世纪在东方第一光荣之历史。”(《增补曾胡兵语录注释》序)1929年南京国民党中央政府居然《禁止诬蔑太平天国》,规定:“嗣后如有记述太平史实者,禁止沿用粤贼诸称,而代以太平军或相应之名称。”禁止在一切书籍杂志报刊教材读物上攻击太平天国,将太平天国“正名”为“民族解放运动”。

 

关于太平天国,还是马克思有眼光,直斥太平军为“魔鬼的化身”。《清史稿》评价洪秀全也比孙蒋靠谱些:“唯初起必讬言上帝,设会传教,假天父之号,应红羊之谶,名不正则言不顺,世多疑之;而攻城略地,杀戮太过,又严种族之见,人心不属。此其所以败欤?”

 

或谓孙中山赞扬太平天国是革命的需要,只是手段和权道,即使不妥,可以理解。这类辩护纯属狡辩,没有意义。一个正人正党,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允许赞扬邪教,任何理由都不成立。革命事业与邪教造反天地悬殊,正义目标与邪恶手段绝不兼容。赞扬邪教,就非正义。

 

由于孙中山巨大的政治社会影响,孙中山对洪杨帮的赞美,起了一个很坏的作用。从此历代暴君、屠夫、乱贼和邪教主纷纷大翻身。连残暴嗜血的黄巢、张献忠之流都被当做爱民如子的“农民革命领袖”来歌颂和崇拜。

 

第一流人崇拜孔孟,二三流人崇拜释老,或者崇拜柏拉图康德之类西哲,七八流人崇拜明星和金钱,只有最下流、最下贱的社会,才会流行盗贼崇拜。

 

三、三民主义非正理

 

秋风《反思辛亥:论孙中山之道统自觉》一文,将孙中比拟为大禹、文王、周公等上古圣王,认为晚年孙中山先生思想中已经“形成清晰而坚定的道统自觉”,认为孙中山以三民主义承载道统。对孙中山和三民主义抬举得太离谱。三民主义于道统不是承载,而是严重偏离,近乎背离—虽然背离的程度不如马学之甚。

 

三民主义有两大问题。首先,三民主义意味着三本,蕴藏着内在冲突,民族主义与民权主义就难以兼容。其次,民族民生民权都无主义的资格。民族主义是集体主义之一种,民生主义民权主义与民主主义一样,可纳入民粹主义范畴。三民主义不仅与儒家格格不入,也与自由主义背道而驰。

 

民族民生民权当然都很重要,仁爱民族、重视民生、维护民权是政治三大要素和重心,然而它们本身不能主义化。敬天保民,顺天应人,两者缺一不可。三民主义只知民权民生,不知敬天顺天,彰明天道;只知顺应民意,不知导之以德,齐之以礼。三民主义不知自由的价值高于民主和平等,远不如自由主义,与民主主义、平等主义半斤八两。对于愚民暴民刁民,只有讨好之窝囊,毫无引导之力量。

 

钱穆认为三民主义是西方民主与中国传统的较好结合,事实恰恰相反,三民主义于西学是弃其精华得其糟粕,于中国传统精华则一无所得。儒家重视民生民族,但以仁为本;自由主义重视人权民权,但以自由为本。三民主义从儒家中取来民生民族,从自由主义中取来民权,然后将它们本位化,最根本的仁和自由却被抛弃了,就像秦法家从儒家中取来法却背弃礼一样。

 

儒家强调敬天保民,唯有敬天,才能真正地亲民、仁民、以民为本;唯有敬天,才能真正地“正德,利用,厚生,惟和。”真正地爱民爱族,做好民生民权工作。三民主义不知天命,不遵循大人之道和圣人之言,撇开天道信仰、王道原则和正德工作,把民族民生民权本位化,其民族之爱和对民生民权之重视都是无根的。

 

论文化品质和正义性,三民主义很低。其上无形上信仰,其内无道德根基,是一种无头的学说,介乎正邪之间。换言之,这个学说不中不西不好不坏。不坏,故可与传统、西方文化兼容并存;不好,借以捣乱或有余,用来建设却不行。故它占据宪位,民粹主义大行其道,大陆时期乱象不断,台湾民主品质低下。

 

国民党的政治品质就是由三民主义的文化品质决定的。国民党政治凝聚力、社会控制力低下,既搞不定大陆,也搞不定台湾,只能欺负欺负孤儿寡母的清末小朝廷。清廷革掉儒家六君子的命之后,人心尽失,孤儿寡母,被孙蒋捡了个大便宜。这种便宜可一不可再也。

 

国民党之颟顸无能,根本原因就在于三民主义不行,不好不坏。不好,团结不起更培养不出大德君子;不坏,对于刁民暴徒没有吸引力。三民主义取代儒家道统成为指导思想,无异于“小人而乘君子之器”,必然上乱政治下乱社会,最易招致外寇培养内贼。国民党对于民众,无德以导之,无礼以齐之,反而逢民之恶,纵民为恶,方便不良势力以民族、民生、民权的名义反政府反社会。在文化意义上,国民党对外是引狼入室,对内是养寇自毙。

 

注意,台湾民主化成功,并非三民主义的功劳,而是传统与西方文化架空三民主义的结果。蒋介石晚年发起的中华文化复兴运动,让传统和儒家有所复兴,只可惜人亡政息,后继无人。后继者疏离儒家,局面又重新恶化。

 

民进党最热衷民权、自由、民生、经济等话题,这是民进党的制胜法宝,亦民权主义、民生主义有以启之也。这些问题政府应该关心,必须关心,甚至不妨以此为大,但不能唯此,在维护民权、解决民生的同时,不能放弃文化启蒙、道德教化的责任。这方面国民党政府从陆到台都是失职的。

 

或问我对于蒋介石先生在思想上应该看待和定位,我的回答是杂家。蒋介石既信奉儒学,又信仰耶教,政治上尊崇的三民主义,本就是一种中西缠夹、古今夹杂的杂学。故此君学问无头,道德无根,不中不西,不古不今,不伦不类,不上不下,不坏不好,不邪不正,枉称中正。这个评价也可以用在孙中山身上。比较而言,孙中山还不如蒋介石,更杂。

 

杂则乱,思想、理想、理念、信仰、人生观、价值观、道德标准、政治立场无不混乱。元首自乱,必然乱人乱家乱国乱世。民国乱象不断,政治杂乱无道,社会纷乱无章,根本原因在孙蒋身上。这两个杂七杂八的大杂家,思想言行太多不靠谱、不着调的地方了。

 

民国政治品质不高,就因为指导思想、制度设置、领导集团三方面都不好。其中指导思想又是关键。三民主义之文化无根,道德无源,执末遗本,似是而非,不中不西,不伦不类,上不能提供形上信仰,下不能保障自由价值,内不能培养道德君子,外无力批判歪理邪说,欲不沦为纯粹摆设,不可得也。

 

积善之国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国必有余殃。率兽食人,人不如兽,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辨之不早辨也。反思文革更要反思五四,反思政治也应反思文化,反思马列主义也须反思三民主义。

 

孔子说:“恶似而非者,恶莠,恐其乱苗也;恶佞,恐其乱义也;恶利口,恐其乱信也;恶郑声,恐其乱乐也;恶紫,恐其乱朱也;恶乡原,恐其乱德也。”三民主义仿佛乱苗之莠、乱乐之郑声,将它们“提升”为中华文化和道统的高度,难免乱义、乱信和乱德。

 

四、虚尊道统亦何有

 

孙中山晚年说过这么一句话:

 

“我们中国有一个立国的精神,有一个自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数千年来历圣相传的正统思想,这个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道统,我的革命思想、革命主义,就是从这个道统遗传下来的。我现在就是要继承我们中华民族的道统,就是继续发扬我们中华民族历代祖宗遗传下来的正统精神。”

 

但是,这句话确实说的不错。很多人因此说他有道统自觉,甚至把他当做道统传人。殊不知,道统不许虚谈,作为领袖,就必须将道统落实于宪法、政治和制度之中,让宪法成为儒宪,让政治成为德治,让制度成为礼制。

 

而孙中山对于道统,只是虚尊空谈了这么一句话而已。这句话在孙中山思想体系中也没有什么真实表现和分量。

 

道统的赓续传承有两大标准,一必须是儒家圣贤,如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程朱阳明,才能搴起道统大旗;二必须符合儒经义理和中道原则,如孔孟的仁义主义,程朱的天理主义,阳明的良知主义,都是中道主义。孙中山显然不达标。

 

把孙蒋当做道统传人,将三民主义视为“道统正传”,这是孙蒋不可承受之重,对三民主义和孙蒋是过度抬举,对道统和王道政治则是无意贬低。盖道统在上,圣贤在位,必能开出德治礼制王道政治来。

 

王道的政治品质和军事能力都是非常高的,不仅尊王攘夷而已。尊王攘夷是霸道,不能重建礼制,但能外攘夷狄,内安民众,故亦值得肯定。孙蒋论思想理论不敌马列,何来圣贤气象;论政治军事败于苏俄,哪有王道风范?离霸道都远着呢。

 

国人中很多人是一根筋、两极管思维。似乎反对苏俄,就必然要尊崇孙蒋;不尊孙蒋为圣,就是肯定日本之寇。殊不知,儒眼相看,苏俄固邪,日寇虽恶,孙蒋的正善度也很有限。若孙蒋真有圣贤风范,国府真是王道政府,苏俄日寇焉能如此猖獗?纵然猖獗,又焉能掀起如许大浪?

 

中华元首无疑应该信仰儒家,孙中山却信仰耶教,仅此一点,在精神上就自外于道统和中华了。受孙中山的影响,国党历任总统多信仰耶教,这是缺乏文化自信的典型表现。或说孙蒋这么做是为了与世界接轨,获取美西支持。混扯也。希望他人支持不能以自伐根本为代价,这里来不得一点功利考量,元首信仰、践行儒家,这就是最大的政治功利,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或谓孙蒋当务之急是救亡图存,在外有列强、内多盗贼的环境中求民族生存,而非关注道统、学统和王道。答:救亡有道,不能因此就忽略政治上敬天保民、维护人权的责任。推崇道统、接续学统和重建王道,是最根本的救亡图存、中华之道。倡导种种不良的主义,纵容反孔反儒恶潮, 一切救亡图存的努力付诸东流,并导致内贼外寇越来越猖獗,进一步招来灭中华、亡天下的百年大祸。

 

或谓民国政治社会生态太差,孙中山和蒋介石先生已经尽心尽力,不能以王道标准苛责他们。这是理所当然的,但不能因此就把王道标准降低,就把民国推为王道政治,把孙蒋认作道统传人。春秋时期生态何尝不恶劣,齐桓晋文处境何尝不艰险,但孔孟并不因此就许齐桓晋文以王道。

 

东海多年前也曾将高度赞肯孙蒋,将民国与元明清并列为中华偏统。孙中山诞辰纪念日,台北“国父纪念馆”也以“天下为公”为题目,公布第六届全球征联的上联:“天下为公、公德业襟期甲天下”。东海对曰:民心至重,重自由平等顺民心。然近几年来深入思考,感觉过于抬举。

 

孙蒋信仰非道统,思想非儒家,政治非德治,制度非礼制,外不能攘夷,内不能剿匪;上不能敬天,下不能保民。民国君不君臣不臣,官不官民不民,师不师生不生,家不家国不国。孙蒋之儒家范,民国之中华味,实在非常淡薄,实在不配为偏统地位,故黜退之。

 

王道政治和中华文明,自有标准,纵然偏统,也颇高标,不能降低到民国的程度。

 

结语

 

百余年来,五四代表思想、政治的双重正确,五四迷信深入骨髓。国共两党都争做五四之子。事实上,五四运动及新文化运动,实为反传统、反圣贤、反中华的民粹主义运动。它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邪说泛滥,群魔乱舞,招来北狄,招来东寇,招来内忧外患空前深重,人祸天灾无比惨烈。五四开始的文化逆淘汰,导致道德、社会、政治全方位的逆淘汰。

 

清算五四,也不能不提及孙中山。

 

孙中山是不满意五四运动的。但他的不满意,不是反对五四,而是嫌学生们暴而不力,乱得不够。五四运动爆发不久之后,孙中山在上海会见学生代表。孙中山对学生们说了这样一番话:“你们搞学生运动,慢吞吞,没用的。应该再大胆一些!不要怕这怕那的,要有牺牲的精神,要有突击的行动,要设法激起一股群众的怒潮。我已经帮你们请好了律师了,是一个很出名的法国律师。你们放胆地干去吧。”这一则史料出自上海书店出版社1999年9月第1版《20世纪上海文史资料文库》第1辑第67页朱仲华的回忆文章《孙中山和上海五四运动》。

 

1920年1月某日中午,张国焘带领几个人在上海莫里哀路孙宅拜访孙中山。张国焘一行抱怨孙中山对学生运动不够重视。孙中山不屑地说:“你们学生搞示威游行,有个屁用啊?军阀用几挺机关枪,就可以将你们搞定!依我看,我给你五百条枪,你们给我拉五百个不怕死的同学过来,一起干,怎么样?”这段史料出自张国焘《我的回忆》。(上面两段史料,转引自冯学荣《五四运动的真面目》一文。)唯恐天下不乱啊。

 

太抬举孙中山,就无法清算五四,无法超越民国、国民党和三民主义,就无意中贬低了儒家圣王和道统,贬低了王道政治和中华文明。

 

责任编辑: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