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庐·慢读”之《孟子》通讲第四期讲录

栏目:会议讲座
发布时间:2022-06-29 12:39:42
标签:《孟子》通讲第四期

“慢庐·慢读”之《孟子》通讲第四期讲录

来源:“孟子研究院”微信公众号

时间:孔子二五七二年岁次壬寅五月三十日壬子

          耶稣2022年6月28日

 

2022年6月18日下午,由尼山世界儒学中心孟子研究院、曲阜师范大学中华礼乐文明研究所、喀什大学国学院联合主办,洙泗书院、孟子书院承办的“慢庐·慢读”之《孟子》通讲第四期举行。本期由尼山世界儒学中心孟子研究院孟子书院执行院长殷延禄担任主讲人、曲阜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博士陈岳担任与谈人,尼山世界儒学中心孟子研究院助理研究员车成兰担任主持人。活动主会场设在孟子研究院孟子书院,曲阜洙泗书院设立线下分会场,同时约有50余位学友在线上参与了活动。

 

 

 

主讲人殷延禄

 

2.1“与民同乐”章

 

殷老师首先对本章的关键字词进行了梳理。其中,特别对“庶几”、“管籥”、“蹙頞”等字词进行了详细解释:

 

“庶几”,即“差不多”的意思。殷老师指出,甲骨文“庶”()字是从火石、石亦声的会意兼形声字,也即“煮”的本字。“庶”之本义,乃以火燃石而煮,是根据古人实际生活而象意依声而造字的。吃饭时是家人聚集最齐的时候,故又引申为众多、差不多的意思。“几”(幾),金文写作,象以丝绳把人悬起,而戈加于丝,丝断在即,千钧一发,危在旦夕之状。本义是危殆。由丝断在即,引申为将要、将近、几乎之义。“几”又可表示隐微,指事物的迹象、吉凶的先兆,也可能是从危亡在即、生死存亡系于一线之意引申而来。

 

“籥”同“龠”。龠,像排管乐器,像编连在一起的排管,上面的像竹管口,竹管口上的“”是人的口形。人口与竹管口相对,表明其为可吹奏的乐器。管龠,古代吹奏乐器,如今天箫笙之类的东西。

 

“蹙頞”,愁眉苦脸的样子。蹙,紧缩。頞,鼻梁。

 

接着,殷老师围绕“先王之乐”与“世俗之乐”、“独乐乐”“与人乐乐”“与众乐乐”等问题对本章进行了深入阐发。

 

关于“先王之乐”与“世俗之乐”。殷老师说,孟子有一个十分自负的长处——“知言”,他善于透过言辞来认识一个人。因为庄暴,孟子知道齐宣王好乐,于是找了个日子来见齐宣王,问道:“您曾经告诉庄暴,说您爱好音乐,有这回事吗?”齐王脸色一红,说:“我并不是爱好古代音乐,只是爱好一般流行的乐曲罢了。”

 

显然,那个时候就有古典音乐与流行音乐、庙堂大吕与乡野丝竹的“雅”“俗”对立,以至于孟子一问,齐宣王就红了脸。细细推究,我们发现,在发问的时候,孟子并不知道齐宣王好的是“世俗之乐”——脸红,完全是齐宣王下意识的羞愧反应,联想到1.7章齐宣王“以羊易牛”的故事,我们可以认识到齐宣王是个行仁义的好苗子,因为“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

 

殷老师继续讲道,从1.1章读到本章,我们可以看到,孟子对待梁惠王的态度是严厉的,如寒风扫叶;对待齐宣王却是温和的,如春风化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区别对待?把齐宣王“变乎色”“以羊易牛”与梁惠王“贤者亦乐此乎”“尽心焉尔”,放到一起比较比较,就显而易见了。

 

有人可能会问,既然乐有雅俗之分,孟子却说“今之乐由古之乐也”,一个人喜好“世俗之乐”,靡靡之音,难道真的没有问题吗?王夫之曾在《读孟子大全说》道:“孟子七篇不言礼,其言乐也,则云‘今之乐犹古之乐’,此语大有瑕。”且不说《孟子》七篇中多有言礼之处,即就“今之乐犹古之乐”而言,王夫之的质疑,离开了具体的语境,将“今之乐犹古之乐”抽象成一般性的就“乐”论“乐”,是典型的知“理”而不知“言”。

 

而朱熹就高明得多,他在《孟子集注》引范氏语:“孟子切于救民,故因齐王之好乐,开导其善心,深劝其与民同乐,而谓今乐犹古乐。其实今乐古乐,何可同也?但与民同乐之意,则无古今之异耳。若必欲以礼乐治天下,当如孔子之言,必用韶舞,必放郑声。盖孔子之言,为邦之正道;孟子之言,救时之急务,所以不同。”又引杨氏语:“乐以和为主,使人闻钟鼓管弦之音而疾首蹙頞,则虽奏以咸、英、韶、濩,无补于治也。故孟子告齐王以此,姑正其本而已。”

 

张栻在《南轩先生孟子说·卷第一》中也有论述:“好世俗之乐者,私欲;而与民同乐者,公心也。能扩充是心,则必能行先王之政,以追先王之治。世俗之乐,且将消靡而胥变矣。孟子不遽诋其所好,而独扩之以公理,可谓善启告者也。”

 

此外,在《论语·卫灵公》“颜渊问为邦”篇中,孔子也回答要“放郑声”。

 

殷老师总结道,雅乐不同于淫声,其理至为浅显,孟子岂能不知?之所以说“今之乐由古之乐也”,是孟子借乐而教齐宣王,其关注点重在“与民同乐”。古乐今乐有不同,与民同乐无古今。“孔子之言乃为邦之正道,孟子之言救时务之急”,其大要上是一致的。具体的语言,要放在具体的语境里,才能得到合理的解释。有了这样“合理的解释”,我们才能深刻理解孟子所讲的道理。

 

关于“独乐乐”“与人乐乐”“与众乐乐”。殷老师首先讲了“滥竽充数”的故事,并由此,提出了一个有趣的问题:如果齐宣王喜好“独乐乐”,不喜欢“众乐乐”,孟子如何劝谏呢?

 

欣赏音乐,各人有各人的喜好,齐宣王喜欢合奏,湣王喜欢独奏。喜欢合奏、喜欢独奏,与道德无关,这是个人的喜好。这样说来,一个人单独欣赏音乐的快乐(独乐乐)、同别人一起欣赏音乐的快乐(与人乐)、同众人一起欣赏音乐的快乐(与众乐乐),这三种快乐,也可以是个人的喜好而不关乎道德。

 

按照这样的思路,殷老师说,只需把“此无他,不与民同乐也”改为“此无他,民不得其独乐也”“此无他,与民同乐也”改为“此无他,民亦得其独乐也”即可。由此,我们会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在孟子与齐宣王的语境里:乐什么不重要,独乐乐还是众乐乐也不重要,关键是你快乐也要让别人快乐,或者说不能因为你的快乐而牺牲别人的快乐。

 

最后,殷老师将此章与现实生活进行了链接。殷老师说,我们读书不是就读书而读书,而是为了我们生活、生命质量的提升。由本章的“与民同乐”,殷老师谈到了广场舞困扰问题:跳广场舞是广大中老年人非常喜欢的健身活动,然而,因为音响噪声的问题,广场舞在很多地方也引发了不少矛盾、纠纷。如何化解此类的矛盾、纠纷?殷老师回答说,工具的改进可以提供帮助,根本地解决还要靠善性的扩充、良心的彰明——任何时候都不能把自我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烦恼、痛苦之上。

 

2.2“文王之囿”章

 

殷老师首先对本章的关键字词进行了梳理。其中,特别对“囿”、“刍荛”等字词进行了详细解释:

 

“囿”,是指古代畜养草木禽兽的园林,有围墙的叫“苑”,没有围墙的叫“囿”。

 

关于“刍荛”,殷老师说,刍,象形兼会意。甲骨文写作,从又(手)从草,表示以手拔草。刍的本义从人的行为上讲,就是拔草;从人行为的对象来讲,就是喂牲畜的青草或生火的干草。荛,即柴。用作动词,打柴意。荛,形声。从艸从尧,尧亦声。尧,会意字,篆书写作,从垚从兀。垚是土高,兀高耸突出,所以“尧”表示高。本义为高。低洼处宜生草,土高处宜生木。小木、大树枯枝可以做烧火之柴。

 

接着,殷老师对本章有关问题进行了深入阐发。殷老师指出,“臣始至于境”五字,写得亲切可信;“‘然后敢入’四字,写得惊心动魄,已将‘为阱’之意透出。”(姚永概《孟子讲义》)以亲切可信的语气,说出惊心动魄的言辞,孟子不仅有格君心之非的铮铮铁骨,而且有善于辩论的语言本领。

 

战国时期的君主,习惯于骄奢淫逸,齐宣王也不例外。所以虽然齐宣王仁义之心未泯,也不知“与民同乐”为何物,想到“文王之囿方七十里”,便为自己“囿方四十里,民犹以为大”感到委屈。孟子乃以“与民同之”的道理劝诫他。“与民同之”“与民同乐”的道理是一致的,“与民同之”侧重在物资的共享,“与民同乐”侧重在权利的尊重。张居正在《四书直解》中说:“夫囿一而已,在文王以为民利,而齐王遂以为民害。盖古人之囿,但用为讲武之地,而志不在于从禽,故其利常归之民。后世则专供游猎之娱,故其利擅之于上,而麋鹿为重,民命为轻矣。明主好尚,可不谨哉。”

 

殷老师又引张栻《南轩先生孟子说·卷第一》说:“予读‘臣始至于境,问国之大禁,而后敢入’,又以见圣贤举措之精密也。盖居是邦,则当循是邦之法,入境而问焉,理之所当然也。理之所当然者,圣贤未尝不然。其文理密察,旨意深远,学者不可以为细事,忽之而不精思也。”如此,孟子“问国大禁”,对于出国旅游、学习、工作的人,也是一个很好的提示。张栻“理之所当然者,圣贤未尝不然”,便应成为一个人普遍的行为自觉。

 

殷老师首先对本章的关键字词进行了梳理。其中,特别对“赫斯”、“其助上帝宠之”等字句进行了详细解释:

 

“赫斯”,犹言“赫然”,发怒时的情貌。郑玄笺曰:“赫,怒意。”斯,语气词。后以“赫斯”指帝王盛怒貌。

 

关于“其助上帝宠之”,殷老师说这句标点是有争议的,句读应该如此。但是朱熹《集注》把下文“四方”连接“宠之”作一句:“惟曰其助上帝,宠之四方”。杨伯峻先生认为是不对的。殷老师说,假设“四方”本有重复号,后人忽略了,朱熹的解释便可以成立。

 

接着,殷老师围绕“以大事小”与“以小事大”、“王请无好小勇”等问题对本章进行了深入阐发。

 

关于“以大事小”与“以小事大”。齐宣王问“与邻国交往的原则”,孟子以“以大事小”“以小事大”作答。“以大事小”是仁者乐天之事,“以小事大”是智者畏天之事,“乐天”“畏天”都是“事天”。君主能事天,自然日生恭谨之心,消杀好胜之气。

 

但是,殷老师强调,必须说明的是,“以大事小”“以小事大”都要先“事民”。君主施政,不能保民安民富民教民,则失道寡助,原来为“大”的,必因此而成“小”;原来为“小”的,必因此而亡国,“事大”“事小”,乃至“事天”的基础都不复存在了。

 

殷老师在此感叹道,回观古今中外,“以大事小”的例子少之又少,倒是“以大欺小”比比皆是,这不免让人惆怅失望;“以大欺小”比比皆是,“以大事小”少之又少,这不免让人无奈恐惧:这世界将成为什么样的人间?理想的世界常常让人觉得遥不可及,但是理想的世界,能让我们保有希望,从而对抗惆怅、无奈,对抗失望、恐惧。愿你我不懈于对它的向往、追求。

 

关于“王请无好小勇”。殷老师引吕留良《四书讲义·卷三十一·孟子二·梁惠王下》道:“当时讲‘交邻’,原不是好意,直力不能并吞而又畏人蚕食,故为此商量权衡耳。”

 

齐宣王自然是这个意思。不过,在孟子眼里齐宣王依然是可教的“青年”,因为他具有“勇”的品质。当然这个“勇”,不是齐宣王所好的“勇”,而是他敢于承认自己所好的“勇”是一种毛病的“勇”。这样的“勇”,是知耻。知耻让齐宣王成为可以与言的人,于是便有了孟子“王请无好小勇”“王请大之”的期待。小勇,血气之勇;大勇,理义之勇。不忍区区之小忿,便徒逞血气之强。

 

接着,殷老师列举了罗泽南《读孟子札记》、朱熹《朱子语类·孟子·梁惠王下·问交邻国有道章》、张居正《四书直解》中关于“勇”的说法,并总结道:以仁事小,非以仁而养恶。以智事大,非以智而苟安。时到势成,事无可忍,自慨然作文武之举,“一怒而安天下之民!”大勇有助于仁智如此!信哉!“知、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

 

说到“文王一怒、武王一怒、王亦一怒”,李贽曾在《四书评·孟子卷一》中说:“一字可味。见勇不可不好,亦不可久好也。说勇处,原是说仁智,所以为妙。”殷老师说,这正是:以仁事小非养恶,以智事大岂苟安。时到势成生一怒,圣庸都在民心间。

 

最后,殷老师将“勇”与现实生活进行了链接。朱熹在《孟子集注》引张敬夫曰:“小勇者,血气之怒也。大勇者,理义之怒也。血气之怒不可有,理义之怒不可无。知此,则可以见性情之正,而识天理人欲之分矣。”如此,“勇”便不仅是交邻国之道,也是为人处世之道。殷老师呼吁,让我们都努力地做个有勇气捍卫道义的人。

 

2.4“乐民之乐忧民之忧”章

 

殷老师首先对本章的关键字词进行了梳理。其中,特别对“睊睊胥谗”、“作慝”、“戒”、“畜君何尤”等字词进行了详细解释:

 

关于“睊睊胥谗”,睊睊,即因愤恨侧目而视的样子;胥,皆;谗,毁谤。作慝,即作恶也。

 

“大戒于国”之“戒”,会意字。甲骨文写作,上面是“戈”,下面象两只手(即“廾”)。两手持戈,表示戒备。本义为警戒,戒备。警戒、戒备是为了防范可能发生的危险,故戒又可以引申为准备。

 

关于“畜君何尤”,畜君,即匡正君主的过失。朱熹《集注》说:“言晏子能畜止其君之欲。”尤,错误。另,赵岐注曰:“言臣说君,谓之好君。”焦循《孟子正义》中说:“《孟子·梁惠王篇》:畜君者,好君也。本承上君臣相悦而言,故赵氏注云:‘言臣悦君,谓之好君。’好畜古声相近,畜君何尤即好君何尤。……‘畜君者,好君也’‘洚水者,洪水也’,皆取声近之字为训。后世声转义乖,而古训遂不可通矣。”经过比较,殷老师指出,以训诂,或焦循为胜;与义理,总是朱熹切要。所以,此处采纳朱熹的说法。

 

接着,殷老师对本章相关问题进行了深入阐发。

 

关于章旨。殷老师指出,此章与1.2章主旨一致,都是论述“与民同乐”的为政之道。所不同的是,1.2章是从“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的视角展开论述,本章是从“人不得,则非其上矣”的视角展开论述。前以“民欲与之偕亡,虽有台池鸟兽,岂能独乐哉?”作结,有严厉的警示意味。后以“畜君者,好君也”作结,有殷切的劝导意味。

 

“与民同乐”不是说执政者与老百姓所乐的东西要绝对一致。孟子不反对执政者的物质享受,甚至不反对他们拥有一定的特权,这既是对劳心、劳力社会分工的基本认可,也是对现实的冷静面对。孟子要求是:君主自己的乐与民众的乐、自己的利益与民众的利益之间,要达到一个最大公约数。

 

同时,孟子的话语里还包含着这样一层意思:君主的乐和利益的前提,必须是“而后乐此”。正如《得民心者得天下:王蒙说<孟子>》一书中说:“君王与民人之间,往往被认为是一方主动,另方被动;一方重要,另方次要;一方决定,另方听命的关系。表面上看,当然是君王为主,民人为奴仆;但是孟子告诉我们,从最根本的意义上看,民才是第一位的,民心民意才是第一性的;你为民忧,民才会为你忧;你求民乐,民才会与你乐;你在乎民,民才会在乎你。这是一个根本道理。”

 

关于“贤者亦有此乐乎”。“齐宣王见孟子于雪宫”,杨伯峻先生认为这一句有两个说法,一说是齐宣王在雪宫接见孟子,一说是齐宣王招待孟子于雪宫而自己去看他。(参见《孟子译注》)王夫之在《读四书大全说·梁惠王下·二》中给出了第三种答案:“细绎本文,初终皆以言人君游观之事,则可谓孟子同游,而不可谓孟子所馆。贤者亦贤君也。”从对话的对象、孟子的举例来看,贤者作贤君解,也许更为准确。1.2章的“贤者”或可作同样的解释。

 

另,梁惠王的“贤者亦乐此乎”与齐宣王的“贤者亦有此乐乎”,王夫之认为也有区别:“‘有’者,有之之谓。”意思是说,“贤者亦乐此乎”的“乐”,是沼上鸿雁麋鹿给人带来的快乐。“贤者亦有此乐乎”的“乐”,是拥有雪宫给人带来的快乐。

 

孟子这里的回答,不纠缠贤者为什么也有此乐,而是回到“人不得,则非其上矣”,进而展开“与民同乐”为政大要上来。这与1.2的论述角度显然有所不同,但是大义了无区别。

 

《日讲四书解义》申发此旨说:“孟子先劝王以君民同乐,复证之以君臣相悦者,何哉?盖民生之休戚,田野之利病,必明良交赞,臣主一心,而后政无不举,恩无不沛,圣主养贤以及民职是故也。”这便是代圣人做帝王师,不失儒者之道。殷老师补充说,此书中颇多如此生发处,虽说是为了教训帝王,但对今天的领导干部也自有许多益处。

 

关于“连”字。殷老师引段玉裁《说文解字注》说:“(连)负车也。负车,各本作貟连,今正。连卽古文辇也。……负车者,人挽车而行,车在后如负也。字从辵车会意,犹辇从㚘车会意也。人与车相属不绝,故引伸为连属字。”殷老师进一步指出,从流下而忘反,乐而怠政;逆流而上,拉纤行船,消耗民力——流连忘反,都是因私欲而导致的不仁行为。此外,为人臣而能匡正君主的过失是难能可贵的。不过,臣而能匡正君主的过失,也是需要君主配合的。正如张岱《四书遇·孟子·梁惠王下》引真西山语曰:“凡止君之欲者,乃所以爱君也。忠臣之心,惟恐君之有欲;邪臣之心,惟恐君之无欲。”

 

最后,殷老师总结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关键是“不迁怒,不贰过”。然而有的人却是明知故犯,不以过为耻,反以为荣。这种人常常难以救药——再响亮的闹钟也唤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与谈人陈岳老师

 

讲读结束之后,陈岳老师就通讲内容进行了总结和补充。

 

陈老师说,2.1、2.2和2.4章,都是在谈论“与民同乐”的主题。在这几章中,孟子发挥了孔子“仁”的思想,提出了“仁政”。“与民同乐”是对孔子“己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观念的延伸。孔子曾说:“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孟子因利是导,对齐宣王因材施教,正诠释了这句话。在这三章当中,孟子并没有提出具体的政策,他所立足的点就是要格君心之非。孟子是从“变革志向”、“开阔眼界”、“提升审美”三个方面来格君心之非、实现内圣外王之道的。

 

2.3章也是很重要的一章,从这一章我们首先可以看到孟子王道的现实性和理想性问题。很多人认为儒家的王道学说是理想主义,但是我们也要看到其有现实性的一面,它是基于当时的历史环境而来的,并不是基于空谈。然后,陈老师引用《左传》隐公十一年、昭公十年、昭公三十年等材料,论证了自己的观点。

 

接着,陈老师又指出,2.3章出现了许多圣王形象,比如商汤、周文王、周武王。这三者皆有安国、平天下之功。孟子“法先王”的观念在“定于一”问题上,正在此三人身上体现。孟子于此言“大勇”,似有激励齐宣王的用意。

 

此外,关于“乐天”与“畏天”的问题,陈老师也谈了一些理解:“乐天”与“畏天”二者并不矛盾,“乐天”是乐天之德,“畏天”是畏天之命。“乐天”与“畏天”这种忧乐圆融的精神,在孔子、孟子那里都是体现得非常明显的。

 

活动最后,大家对殷老师的讲解、陈老师的与谈报以热烈掌声,“慢庐·慢读”之《孟子》通讲第四讲活动圆满结束。

 

 

 

孟子研究院现场听众

 

 

 

洙泗书院现场听众

 

 

责任编辑:近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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