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庐·慢读”之《孟子》通讲第十五期讲录

栏目:会议讲座
发布时间:2022-09-28 14:58:08
标签:《孟子》通讲第十五期

“慢庐·慢读”之《孟子》通讲第十五期讲录

来源:“洙泗社”微信公众号

时间:孔子二五七二年岁次壬寅八月廿八日己卯

          耶稣2022年9月23日

 

2022年9月3日下午,由曲阜师范大学礼乐文化研究与推广中心、尼山世界儒学中心孟子研究院、喀什大学国学院联合主办,洙泗书院、孟子书院承办的“慢庐·慢读”之《孟子》通讲第十五期举行。本期由孔子研究院副研究员、礼乐文明中心副秘书长房伟博士担任主讲人,曲阜师范大学教授、礼乐文化研究与推广中心主任宋立林担任与谈人,孟子研究院助理研究员孟文晴担任主持人。因疫情防控原因,本期活动在线上举行,约有70余位学友在线上参与了活动。

 

 

 

主讲人房伟老师

 

房老师指出,6·5—6·8章的内容与宋国联系比较密切,主要涉及宋国能不能行王政,以及在行王政的过程中遇到的一些细节性问题,这些细节背后则体现了孟子对于仁政、王道的认识和理解。

 

6·5“宋,小国也”章

 

第五章是万章和孟子的一段对话。万章问老师:“宋,小国也;今将行王政,齐、楚恶而伐之,则如之何?”万章的问题主要在于宋国作为小国能否施行王政。小国如何发展自己,能否获得行王政应达到的效果,是当时社会比较关注的问题。

 

宋王偃在史料记载中是一个暴君形象,这样的宋王偃是否有行王政的可能呢?房老师通过分析《战国策》与《史记》中宋王偃的相关史料,引周广业《孟子出处时地考》“观孟子与万章回答,意其初政尚有可观者,《世家》所书‘淫于酒妇人’‘诸侯皆谓桀宋’者,乃其晚节不终”之说,指出宋王偃行王政存在一定的可能性,并且根据钱穆先生在《先秦诸子系年》里对宋王偃即位时间所考,宋王偃行王政的时间,可能就是从他即位到称王的这一段时间,由此孟子才能对于宋国行王政进行评价。

 

万章询问宋国作为小国能否施行王政,孟子如何来回答?孟子引用了两个典故来作答,一是“葛伯仇饷”,二是武王伐纣。

 

“汤居亳,与葛为邻。葛伯放而不祀”,葛伯放纵而不祀先祖,汤派人去问,为什么不祭祀?葛伯回答说“无以供牺牲也”,既然如此,“汤使遗之牛羊”。葛伯却食之,“又不以祀”,还不用来祭祀,汤就又让人来问,“何为不祀?”说“无以供粢盛也”。汤又“使亳众往为之耕”,汤派亳都的一些民众去帮他耕种以获得祭品。“老弱馈食”,年轻的人去耕种,老弱去给他们送食物,但葛伯却率民众“要其有酒食黍稻者夺之,不授者杀之”,抢夺他们的食物,不给还要杀人,“有童子以黍肉饷”,葛伯连儿童都不放过,“杀而夺之”,真是罪大恶极。“《书》曰:‘葛伯仇饷’”。“为其杀是童子而征之,四海之内皆曰:‘非富天下也,为匹夫匹妇复雠也。’”汤由此而征伐葛伯,所以四海之内都说“非富天下也,为匹夫匹妇复雠也”,为老百姓复仇。“汤始征,自葛载”,汤的征伐,从葛国开始,“十一征而无敌于天下”,由此征伐而夺得了天下。“东面而征,西夷怨;南面而征,北狄怨”汤去向东面征伐时,西方的夷人就抱怨;向南面征伐,北方的狄人也抱怨,抱怨为什么不先来我这里?“民之望之,若大旱之望雨也”民众对于汤王者之师的期待,就像大旱时候盼望下雨一样。“归市者弗止,芸者不变”,做生意的人不停止,耕作者也是照常进行,“诛其君,吊其民”,诛杀暴君,安慰百姓,“如时雨降”,就像及时雨一样,“民大悦”,民众希望汤征伐暴君,解民于水火之中。所以“《书》曰:‘徯我后,后来其无罚。’”百姓们等待他们的君王,王来了就没有了无道的惩罚。可见民众对于汤的征伐心悦诚服。

 

管同《因寄轩文集》言:“《尚书》止云‘葛伯仇饷’,所谓‘仇饷’者不知何事”,“饷”怎么理解?好像在《尚书》中没有明确的说明,但“孟子但以天理人情为断”,孟子在这里依据的除了历史的真实性,还有道义。孟子评判的标准是“义”,得民心,才是行王政、取得天下的根本原因。此外,汤对于宋来讲还有一个意义,汤实际上是宋国的先祖,因为宋本身是殷国的后代。孟子举汤的例子,也是用先王之法来启发他,来说明这个事情。房老师指出,不论国家大小,民心向背始终是关键所在。

 

在提到葛伯和商汤的典故之后,孟子又提到了武王伐纣的典故。在东征攸国的过程中,民众纷纷表达对周王征伐的欢迎,愿臣服于大邑周。“其君子实玄黄于匪以迎其君子,其小人箪食壶浆以迎其小人”君子把布帛献出来,表达臣服于大邑周,小人就用饭、酒迎接士兵。可见,周王的出师把老百姓从水火中拯救出来,杀掉残暴的君主罢了。所以《太誓》就说:“我武惟扬,侵于之疆,则取于残,杀伐用张,于汤有光。’”据陈梦家《尚书通论》,“于”当为“邘”,古国名。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威武要发扬,在攻打邘国时,要杀掉残暴的君王,还有一些该死的也要杀掉,这样的功绩比汤还要辉煌。为什么周初征伐时,民众不是奋起抵抗,而是热烈欢迎?关键在于得不得民心,在于是否把民众的利益放在关键的位置上。关于东征,房老师还引用赵岐《孟子章句》和朱熹《孟子集注》,指出:武王东征受民众欢迎,皆因此为王者之师,此处孟子言此,更在言大义。而且孟子虽讲王道、王政,但并不反对正义之战。

 

孟子在本章最后说到:“不行王政云尔,苟行王政,四海之内皆举首而望之,欲以为君。齐、楚虽大,何畏焉?”如果能够行王政,四海之内的人民都翘首以盼,就像大旱的时候盼及时雨一样,想要拥护你来做国君,既然能做到这一点,齐、楚虽很强大,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朱熹《孟子集注》讲,“宋实不能行王政,后果为齐所灭,王偃走死。”又引尹氏曰:“为国者能自治而得民心,则天下皆将归往之,恨其征伐之不早也。尚何强国之足畏哉?苟不自治,而以强弱之势言之,是可畏而已矣。”可见,得民心是王政的关键,如果得到天下的民心,自然就能不惧强权。

 

房老师最后总结道,小国如何生存发展?孟子答曰行王政。行王政者,应天道、顺人心是也。小国如此,大国更应该如此,把民心放在首位。

 

6·6“子欲子之王之善与”章

 

第六章是孟子与戴不胜的对话,在这一章中,孟子主要讲周边环境对人的影响问题。

 

戴不胜为宋臣,孟子对戴不胜说“子欲子之王之善与?”你想让你的君王学好、学善吗?孟子接着就举了一个例子,“有楚大夫于此,欲其子之齐语也,则使齐人傅诸?使楚人傅诸?”一个楚国的大夫想让他的孩子学习齐国的语言,是找齐国的人来教呢,还是找楚国的人来教呢?戴不胜就回答:当然是找齐国的人,“使齐人傅之。”然后孟子说“一齐人傅之,众楚人咻之”,找齐国人教授语言,但是周边都是一些楚人大声喧哗,说明环境不好,周边人没有学习语言的环境。“虽日挞而求其齐也,不可得矣”,即使每天用鞭子抽打,逼他说齐国话,也是做不到的。同样的道理,“引而置之庄岳之间数年,虽日挞而求其楚,亦不可得矣。”假若带领他在齐都临淄庄街岳里的闹市居住上几年,纵使每天鞭打他说楚国话,也做不到。

 

薛居州是一位贤臣、君子,道德高尚,“使之居于王所”,把他放到宋王身边。如果宋王身边都是薛居州这样的“善士”,宋王还能变得不好吗?如果宋王身边之人皆非“善士”,宋王又怎么能成为贤君呢?“一薛居州,独如宋王何?”一位薛居州,能把宋王怎么样呢?

 

赵歧《孟子章句》言:“如使在王所者,小大皆如居州,则王谁与为不善者也。如使在王左右者,皆非居州之畴,王当谁与为善乎?一薛居州,独如宋王何而能化之也。”如果王者左右皆为“善士”,君王当然可以为善;可宋王身边只有一个薛居州,“独如宋王何而能化之也”,外在环境不好,宋王怎么会去为善呢?《孔子家语·六本》也提到:“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与君子相处,时间久了便“即与之化矣”;如果与不善之人相处,就会像沾到菜市场海鲜摊的腥味,即使不想闻到也是做不到的。“君子必慎其所与处者焉”,与君子相处便有可能成为君子;如与道德低下之人相处,自己也有逐渐走向道德低下的境地。孟子在这里谈的是行王政的政治环境,强调君子对于君王的影响。

 

房老师最后总结,本章主要讲王者为善。一是外在环境的影响与感化,孔子言“举直错诸枉,则民服”,要把正直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创造良好环境来影响君王;一是要有内在自觉,主动亲贤臣,远小人,择必处仁,君王自己的选择也是很重要的。此外,关于君王为善,房老师认为君子应该承担重要责任,“惟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这样才能有利于王政的施行。

 

6·7“不见诸侯何义”章

 

第七章是孟子和弟子公孙丑的对话。“公孙丑问曰:‘不见诸侯何义?’”这里的“不见诸侯”是不主动去见诸侯。为什么呢?孟子回答说:“古者不为臣不见。”古时有这样的规矩:不为臣属,便不会去见君王。赵歧《孟子章句》中说:“古者不为臣不肯见,不义而富且贵者也。”“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不是臣子,就不该去见君王,如果见了君主,便是不义之人。朱子《孟子集注》说:“不为臣,谓未仕于其国者也,此不见诸侯之义也。”不在此诸侯国出仕,就没必要去见此国君主。

 

“段干木逾垣而辟之,泄柳闭门而不纳,是皆已甚。”段干木,魏文侯时贤者;泄柳,鲁缪公时贤者。当君主要见他们的时候,段干木翻墙跑掉了,泄柳则是关门不见。孟子认为此二人的做法“是皆已甚”。“迫,斯可以见矣。”赵歧将“迫”解释为“迫窄”,焦循《孟子正义》就“迫窄”做了进一步解释,“盖谓君既来近我,我则可以见之。”如果诸侯主动来求见,是可以相见的。朱子《孟子集注》说:“迫,谓求见之切也。”房老师认为“迫”是主动求见的意思。君主为了求贤纳士、咨询政事主动求见,在这种情况下士是可以去见诸侯国君的,不一定要逃避。孟子以阳货欲见孔子为例解释“迫”,为什么以阳货为例呢?阳货欲见孔子,利用了“大夫有赐于士”之礼,但又改变了此礼之本质,实际上是把礼当成一种手段,而不是发自内心地遵守礼。“大夫有赐于士,不得受于其家,则往拜其门”,此“礼”的本义是双方应彼此互相的尊重,而阳货却只将其作为达到目的之手段,“瞰孔子之亡也”,明显行为动机不纯,是对礼的扭曲。因此,房老师认为孟子以此为例有一层很重要的内涵,如朱子讲“求见之切”,君主一定要表达出自己内心的诚意,真诚地邀请,绝不能将礼作为一种手段,同时君子也要有自己的气节。

 

对于阳货的做法,孟子说如果当初阳货能表现得更加真诚一些,孔子怎么会不见他呢?接着孟子引用了曾子和子路的两句话,“曾子曰:‘胁肩谄笑,病于夏畦。’”曾子说“胁肩谄笑”比夏天在田地里工作更难受。“子路曰:‘未同而言,观其色赧赧然,非由之所知也。’”子路说如果和不是志同道合的人说话,却还要表现出“赧赧然”,也就是因羞惭而脸红的样子,这让人不可理解的行为。“由是观之,则君子之所养可知己矣。”由此,便能看到君子是如何培养自己的品行和节操。

 

房老师对本章内容进行总结时指出,孟子认为无君臣名分则不谒见,若诸侯主动求见,当往见之,但不可失掉气节,孔子见阳货就是如此。君子所要做的就是修身养性,涵养自己的高贵气节。气节之养成,仍需正心、诚意。通过正心、诚意提高自身的修养,以待来君。

 

6·8“什一,去关税之征”章

 

戴盈之问孟子:“什一,去关市之征,今兹未能,请轻之,以待来年,然后已,何如?”“什一”,指的是田税。“关市之征”,是指商贾之税,“关”是关卡,“市”是市场。去除商贾之税,田税十取其一。“今兹未能,请轻之,以待来年,然后已,何如?”今年还没有办法施行,先减少一点,明年再施行,这样做如何?

 

孟子依然通过举例的方式回答:“今有人日攘其邻之鸡者,或告之曰:‘是非君子之道。’”“攘”,在前人的注疏中有两种意思,一种以赵歧《孟子章句》为代表,“取也,取自来之物也。”鸡是自己走到我家里的,我便将其拿走了。另一种杨伯峻先生为代表,他认为“取”意为盗窃。当然,无论是哪一种理解,“攘”都不应是君子应该做的,“非君子之道”。“攘鸡者”接着讲到:“‘请损之,月攘一鸡,以待来年,然后已。’”每天偷一只鸡可能太多了,如果改成每月偷一只鸡吧,可以吗?在此,孟子实际上是想告诉戴盈之:“如知其非义,斯速已矣,何待来年?”既然知道这种做法是不当的,为什么还要等到明年才改呢?孟子非常坚定地否定了戴盈之的说法。赵岐《孟子章句》说:“孟子以此为喻,知攘之恶当即止。”既然知道这么做不正确的,就应该立刻停止。朱子也讲:“知义理之不可而不能速改,与月攘一鸡何以异哉?”如果想要行王政,轻徭薄赋、让利于民都是必须要做到的,既然知道不可“以待来年”却不改正,这和小偷知错而不改有什么区别呢?《孟子注疏》章指中说:“从善改非,坐而待旦,知而为之,罪重于故,譬犹攘鸡,多少同盗,变恶自新,速然后可也。”

 

针对本章内容,房老师谈到,孟子之所以态度如此坚决,是因为他对王政的坚守,提醒当政者要知错就改。孟子重视“道义”,不仅体现在“传”道、“悟”道,明是非,辨“义”与“非义”;更体现在如何“行”道,不仅要明白“道”是什么,还要知道如何行“道”。在孟子看来,知“义”当立行,知“非义”当即止,这是天经地义的。

 

 

 

与谈人宋立林老师

 

通讲结束后,宋立林老师就通讲内容进行了点评与总结。宋老师指出,这几章的讨论,都是围绕着“义”来进行的,是站在正义一边,还是口头正义,天下人都看得到。

 

6·5章,宋老师认为这里孟子并不是在劝勉宋王行王政,而是在讽刺、讥讽宋王施行的“灭滕伐薛”“败齐、楚、魏之兵”等一系列暴政,对宋王假托“王政”而内行暴政的现实有着清晰的认知。

 

孟子在这里讲汤伐葛、武王伐纣,就是在讲什么是王政。其本义是,如果宋国真的施行“王政”,怎么还会担心“齐楚恶而伐之”呢?就像汤伐葛,葛也是小国,但是汤并不因为讨伐小国而遭到天下人的反对。相反,因为“有童子以黍肉饷,杀而夺之”,葛伯站在了不义的一边,所以天下人支持汤去讨伐“杀是童子”的葛伯。汤伐葛就是一场正义的战争,之后讲到的周武王也是同样的意思。这二者的共同之处在于“救民于水火之中,取其残而已矣”,“残”字实际上道出了孟子对宋王政的讥讽。“苟行王政,四海之内皆举首而望之”,如果施行王政,天下人自然会看到,怎么还会惧怕齐楚来打呢?若只是打着王政的旗号,才会有齐楚来犯的忧虑。

 

6·6章,宋老师提到关于宋康王本人的德性问题。儒家对统治者和继承人此二者之师的选择非常慎重,这是对周代贵族教育的一个继承,在很多文献中可以看见这种倾向。不仅是对继承人的培养,在成年之后,还要对君主进行教育,比如宋以后的经筵等等,这都是对“帝王”的辅助。但回顾历史,这种做法往往无法取得预想中的效果。同样,在对宋康王的德性问题上,可以认为孟子也是悲观的。

 

6·7章,对于“不见诸侯何义”的问题,宋老师指出,可以认为是和孟子在宋国的经历有关,但是更重要的是关于“义”的问题,而“义”又和“礼”相关。在孟子看来,面对君主却“避而不见”的行为是一种背“礼”的行为,相反,如果“胁肩谄笑”,一味迎合权力,这也是不符合“义”的,丧失了独立人格,因为“礼”为儒家所特别看重,非礼就是一种不义。从这个角度来看,儒家和君主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其关键就在于秉持一个“义”,合乎一个“礼”。这样一来,儒家的出处进退就有了具体的原则。如孟子对君主也是有自己的态度,有时孟子会主动地去见君主;但像宋康王、魏襄王这样假称“礼贤下士”,实则沽名钓誉的君主,孟子也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还有,关于房伟老师谈及“迫不得已”的“迫”是主动的意思,宋老师认为“迫”有这样的含义,但在这里还是应当作“急迫”“急切”讲。所谓迫不得已,就是对方很急迫,这种急迫里面就包含有一种主动的意思,因为急迫的时候,就会主动。虽然急迫和急切当中能看出主动的意思,但是就它和“迫不及待”的关系来说,还是用“急迫”好一些。

 

6·8章,宋康王是怎么从一个心向王政的人堕落到暴虐残民的状态的?宋老师认为从这一章就可以看出端倪。面对孟子提出的什一之税、关市之征等建议,戴盈之为首的宋国执政集团的态度是推诿,推诿就是不诚,不诚就是不信。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宋康王后来所宣称的所谓“王政”“仁政”是一种自我标榜,本质上是一种虚伪、口号式的政策。

 

面对这种态度,孟子反过来用“月攘一鸡”这个大家耳熟能详的例子来举证宋国执政团队的“非义”性。同样,用这样的口气来和戴盈之说话,可以看出孟子已经认识到宋国执政团队在“王政”上的虚伪,所以没有兴趣也没有耐心和他们对话了。接着,对于这段话所发生的时间,宋老师谈道,可以认为这段话也发生在宋康王即位初年,并且可以认为这段对话发生不久之后,孟子就离开宋国了。

 

 

 

主持人孟文晴

 

随后,在主持人孟文晴的组织下,线上听众就自己的感悟和问题积极发言讨论。

 

有学友提问:第八章中,孟子对于戴盈之的回答非常精彩,但孟子一方面主张社会分工,肯定劳心者的正当价值,而此处又讲君纳民税有如人偷邻鸡,似乎君民二者又有一些对立,如此看来,是否有一些矛盾存在?

 

宋老师指出,孟子的比喻不是将纳税比喻为偷鸡,而是将对不义之事的容忍比喻为偷鸡。在孟子看来,老百姓纳税是很正常的,但这个税要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也就是说要轻徭薄赋,如果横征暴敛,就偏离了“义”的准则。偏离之后,别人告诉你什么是正道,不仅不马上改正,而是迁延推诿,这种对改正不义的逃避也就是对不义的容忍,这种行为,才被孟子比作“偷鸡”。这里的重点还是在一个“诚”上,是不是真诚的去信仰、实践仁政。

 

房老师指出,孟子在这里没有将收税视作官民、君民对立的一个焦点来进行处理。孟子知道,收税是维持国家运转、保障公共服务提供的一个基本环节,但这里的关键在于,收税的时候有没有对民众的基本需求和合理需求加以尊重。什一税和关市之征的核心之处在于降低民众的负担,正视民众的基本生存需求。而这个需求本身应该服务于国家的基本运行之中,有了这两个前提,才能进一步的讨论税收与社会的关系。这样,王道和仁政也就有一个基础了。

 

活动最后,大家对房老师讲解、宋老师与谈报以热烈掌声,“慢庐·慢读之《孟子》通讲”第十五讲活动圆满结束。

 

 

责任编辑:近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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