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大学哲学系、国学社举办学术沙龙,谭忠诚主讲“儒家孔子的‘为己’之学”

栏目:新闻快讯
发布时间:2022-11-24 21:35:44
标签:为己之学

中南大学哲学系、国学社举办学术沙龙,谭忠诚主讲“儒家孔子的‘为己’之学”

来源:中南大学哲学系

时间:西元2022年11月21日


2022年11月19日上午,由中南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22级哲学硕士班、中南大学国学社承办的学术沙龙活动在问渠长廊顺利举行。本期学术沙龙的主题是“儒家经典,论语思哲”。


本次活动邀请到中南大学哲学系谭忠诚副教授为我们做学术分享讲座,同时还邀请到中南大学国学社进行国风表演。




谭老师讲座的主题是“儒家孔子的‘为己’之学”。讲座伊始,谭老师对儒家“为己”之学的文本进行了详实的概括。《论语·宪问》载孔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谭老师对为己之学和为人之学做出了辨析。为己之学,是体道见性,修身成德之学。儒者曰内圣、修身、修己、成己、立己,达己者,皆“为己之学”也。

紧接着,谭老师从内容和路径两个方面来诠释“为己”之学。(一)先从内容上说,“为己”就是“仁以为己任”。孔子“仁”的内容就是“忠恕”之道。“忠”道载于《论语·雍也》:子曰:“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恕”道载于《论语·卫灵公》: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二)再从方法上讲,“为己”还是一种待人接物上的推己及人之道:即“修己以安人”也。




最后,谭老师为我们揭示了“为己”之学,乃儒门为学之真谛。谭老师将《论语》第一章“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这三句话作为人生指南,认为这是我们一个人的做人之道,亦即是教我们做学问的最大纲领。

谭老师在学术分享结束后,掀起了现场一阵提问热潮。8位同学围绕谭老师的“为己”之学提出了心中的疑问,针对同学们的提问谭老师进行了颇有意味的解答。

其中有位同学提问,如何从“为己”进入“为人”,作为学生如何实现二者统一。谭老师劝勉大家切不可过于功利,迎合他人而完全丢掉自己,这才导致“为己”与“为人”的割裂。从“为己”出发形成独立而完善的人格,然后再从事“为人”之学。

另一位同学则将目光投向现实生活,问到生活中有些人为了生计而奔波,承受着巨大生活压力,对他们来说怎么进行为己之学。谭老师中肯地讲到,这种现象确实存在,但从根本上讲,为己之学是一种内在的修身学问,人人皆可修得。

问答环节结束后,国学社的三位同学进行了论语朗诵表演。以论语中“为政”篇为线上线下的同学们带来视听上的盛宴,让大家身心享受的同时,又在学与思、孝与德中进行深刻的思考。


最后,本期学术沙龙在同学们与老师的热烈讨论声中落下帷幕,相信各位同学一定受益匪浅,对《论语》的为己之学、为政之道有了新的认识和思考。希望各位同学都能带着收获,在学术研究的道路上越走越好!





附录

儒家孔子的“为己”之学

(谭忠诚老师“问渠长廊”整理稿)


 

《论语·宪问》载孔子之叹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据此可知,虽然“学”乃儒门第一要义,孔子自诩“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在门弟子之中孔子独称颜回“好学”,然而儒门为学却有古、今之别兼人、己之辨也。

 

关于“古、今学者”之殊,宋儒邢邴疏云:“古人之学,则履而行之,是为己也。今人之学,空能与人言说之,己不能行,是为人也。”又引范晔之言说:‘为人者冯誉以显物,为己者因心以会道也。’”此处邢邴之疏言,可溯源至先秦荀子,如《荀子·劝学》:“入乎耳,著乎心,为己也。入乎耳,出乎口,为人也。为己,履道而行。为人,徒能言之。”今人钱穆先生指出道,荀子此说,犹孟子所谓“人之患在好为人师。”在《论语集注》一书里,朱熹引用程子之言两则以释“为己”“为人”之分:“为己,欲得之于己也。为人,欲见知于人也”,又曰:“古之学者为己,其终至于成物。今之学者为人,其终至于丧己”。于其所列按语中,朱熹极为赞颂程子之说,他说:“圣贤论学者用心得失之际,其说多矣,然未有如此言之切而要者。于此明辨而日省之,则庶乎其昧于所从矣。”钱穆先生却认为,程子之论,犹荀子所谓“君子之学以美其身,小人之学以为禽犊也”。

 

倘若撇开列代注家之疏义,兼又佐以《论语》其他章节来“以经解经”的话,孔子这句“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之叹,或许正是有所因人感事触怀而发也。如子在陈,闻季康子召冉求时,孔子即有归鲁之志,《论语·公冶长》载孔子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按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述其事说:“季桓子卒,康子代立,鲁使使召冉求,求将行,孔子曰:‘鲁人召求,将大用之。’是日,孔子有归与之叹。”其次,稽诸《论语》篇章里冉求见用于季氏后其所行事之乖离悖道,迹轨有二:

 

(1)冉子退朝。子曰:“何晏也?”对曰:“有政。”子曰:“其事也。如有政,虽不吾以,吾其与闻之。”(《论语·子路》)

 

(2)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论语·先进》)

 

踪上述二事之迹,孔子这句“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之叹,应当是针对季氏召冉求而发,或许是针对冉求见用后自甘堕落为“聚敛之臣”而慨。《大学·平天下章》曰载孟献子之言曰“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冉求甘于充当季氏“聚敛之臣”已为孔子这句“今之学者为人”之叹作了一个很生动的注解。其与孔子另一弟子闵子骞固辞季氏之情形成了鲜明对照,如《论语·雍也》载其事曰:

 

季氏使闵子骞为费宰。闵子骞曰:“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者,则吾必在汶上矣。”

 

正是因为有了冉求学以“为人”之耻的前车之鉴,孔子不仅对于子路使子羔为费宰时而忍不住有“贼夫人之子”(《论语·先进》)之惜,还对于漆雕开拒己之致仕不愠反悦,如《公冶长》篇载:

 

子使漆雕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说。

 

由此可知,孔子所谓“今之学者为人“乃是针对不务德而务功的唯利是图、冯誉必争的小人儒而抒怀己见,又如孔子所“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此句孔子之忧,抑或有感于“今之学者为人”之时风而忧也。

 

接下来,对于孔子的“为己”之学,可以从内容和方法两重路径来诠释:

 

(一)先从内容上说,“为己”就是孔子弟子曾子所谓的“仁以为己任”。如《论语·泰伯》: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因此,从曾参这个“仁以为己任”角度而言,“为己”就是“为仁”,而孔子“仁”的内容就是“忠恕”之道。其“忠”道载于《论语·雍也》: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其“恕”道载于《论语·卫灵公》和《论语·颜渊》:如《论语·卫灵公》: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又如《论语·颜渊》:仲弓问仁。子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仲弓曰:“雍虽不敏,请事斯语矣。”

 

(二)再从方法上讲,“为己”还是一种集推己及人与由外反己双向待人接物之道:前者即“修己以安人”也。如《论语·宪问》:子路问君子。子曰:“修己以敬。”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人。”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后者之“为己”也包括了“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论语·里仁》)的由外反己之道。

 

最后,结合《论语》首章来谈谈儒家孔子所谓的“学”,刘宗周说:“‘学’字是孔门第一要义”,对于《论语》首章“学而时习之”之学,汉儒一般因袭《说文》,如《说文·教部》曰:“斆,觉悟也。”又《白虎通·辟雍篇》曰:“学之为言觉也,以觉悟所未知也。”而以朱熹为代表的宋儒,则释“学”为“效”也,如朱熹说:“学之为言效也。人皆性善,而觉有先后,后觉者必效先觉之所为,乃可以明善而复其初也。(《论语集注》)”至清儒魏源则统合二说以折中之,他说:“学”之“觉”也,以先觉觉后觉,故莘野以畎亩乐尧舜之道;“学”之言“效”也,以后人师前人,故傅岩以稽古陈恭默思道之君。觉伊尹之所觉,是谓“尊德性”;学傅说之所学,是谓“道问学”。自周以前,言学者莫先于伊、傅二圣,君子观其会通焉。

 

当然,对于《论语》首章言“学”之重要性,最为推崇备至者,莫若今人钱穆之评价,在其晚年回忆录《八十忆双亲》一书附录中,钱穆如此说道:

 

我一生最信守《论语》第一章孔子的三句话:“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这是我们一个人的做人之道,亦即是教我们作学问的最大纲领。

 

倘若结合《论语》首章,亦可以尝试对孔子所谓“为己”“为人”进行一番新解,即“学而时习之”,“为己”也;“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为人”也;而“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成性也,《易传》所谓“成性存存,道义之门”,即《论语》末章孔子所言“不知命,无以为君子”的“知命”君子也。若因《大学》首章“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同样可以演绎一番孔子“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之深意,即“明明德”之内圣者,“为己”之学也,而“亲民”之外王者,“为人”之学。无论“为己”、“为人”,仅就二者皆须“止于至善”而论,“为己”“为人”之学,并无古今之悬殊,问题全在于能否以孔子的“忠恕”之道来“一以贯之”,能“一”之,则“至诚之道”备矣,是谓《中庸》之“诚者”。学至诚者,则道贯古今,自然学亦无古今。《中庸·自成章》言“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为学至此,为己即成己,成己方可成人,终于成物矣。最后,援引孟子所预言的“盆成括见杀”之事以终结本次演说,其事载《孟子·尽心下》曰:

 

盆成括仕于齐,孟子曰:“死矣盆成括!”盆成括见杀,门人问曰:“夫子何以知其将见杀?”曰:“其为人也小有才,未闻君子之大道也,则足以杀其躯而已矣。”

 

孟子论盆成括的“其为人也小有才”,莫非孔子“今之学者为人”之忧矣?而孟子所谓“闻君子之大道”,莫非孔子“古之学者为己”之志欤?其个中滋味,究竟于孔子一句“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论语·里仁》)以悉备矣,端赖诸位“见仁见智”以晓谕之。(徐萃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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