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笔书院2023年第十三期读书简报

栏目:青春儒学
发布时间:2023-10-27 23: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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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笔书院2023年第十三期读书简报

来源:“海南落笔书院”微信公众号

时间:孔子二五七四年岁次癸卯九月初三日戊申

          耶稣2023年10月17日

 

2023年10月15日上午九点,落笔书院举行了本学期第三次读书会。全体师生向大成至圣先师行礼后,一同继续研读并读完《经解》和《哀公问》篇。本次书会由王立葳同学对本次所读内容进行串讲,随后,其他师生依次分享自己的阐释和观点。

 

 

 

体育学院康体2101的王立葳同学首先对“孔子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进行解读,孔子通过观察民情、民风来推断是哪种礼乐教化的结果,可以看出孔子认为民众是可以教化的,这与后世借“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指责孔子是愚民思想不符。并通过“夫礼,禁乱之所由生,犹坊止水之所自来也。故以旧坊为无所用而坏之者,必有水败;以旧礼为无所用而去之者,必有乱患。”由此解释孔子为何推崇周礼,孔子生活在礼乐崩坏的时代,文化危机,但没有新的文化和制度可以引领天下太平和国家安定,此时恢复周礼以维持社会稳定是一种道路。并认为孔子对鲁哀公说“大昏为大”是出于“正名”的考虑,以此来劝谏哀公。

 

已毕业留三亚市工作、特意周末返校读书的包玉辰学长认为《经解》一章主要讲了六经的教化作用,并重点阐述了礼的重要作用。长幼,君臣,父子有序需要统治者自己做好表率,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哀公问》则进一步具体讲了如何做君,即君以身正,则百姓通。并表示在阅读完《经解》后感觉现在的信息太多且太杂,不能像古人那样只通过六经就能达到一个和谐纯真的状态。

 

社会学院行政2101的潘梓晨同学认为,“五经”是教化人的不同方面,目的是培养“完人”。教化存在一个“度”,这个“度”是一个界限、一个标准。超过了“度”就会达到一个极端,若不及,也无法达到教化的效果。因此,只有把握好了“度”,才能达到中庸的效果。孔子认为“人性本善”,所以教化的目的是引导人们弃恶扬善。她认为,求真向善是“人性”区别于“动物性”最本质的特征。当人性的善良受到了恶的因素影响,人们会与其抗争。比如,我们都希望自己是个完美的人,所以撒谎者后会寻找另一个谎言去找补,这就是人们在潜意识中的善恶抗争。

 

 

 

盛宝学院经济与金融专业2201的张节同学认为《经解》主要强调的是礼的作用,全篇都是围绕着礼的作用而展开。开篇第一段就强调了学习礼的各种功能和作用,后面又指出礼是称王称霸的手段,只有凭借礼才能够实现称王称霸的意愿,认为礼是治民之“器”。下面又指出礼的规范作用,进一步说明将礼运用到生活中的各个方面,就能够“安上治民”。最后借《易》中“君子慎始,差若毫厘,缪以千里。”来说明礼的重要性。

 

社会学院社会2301的蔺睿熙同学首先分析了《经解》和《哀公问》两篇文章的共同点,两篇文章都说明了“礼”的重要性。然后对《经解》开头的文段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教育对个人及社会的重要性。并指出对于任何书都不应该迷信,并引用了孟子的名言:“尽信书不如无书”,同时阅读任何书时都应怀揣仁德之心,不应用书中知识去做坏事。接着,蔺睿熙同学关注到文中孔子关怀底层民众的思想,否定了当代不少人认为孔子仅维护奴隶主贵族利益的观点。他还发现《礼记》中孔子思想与孟子“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和墨子“兼爱”思想的共通之处。最后,蔺同学赞扬了文中鲁哀公谦虚的优良品格。

 

社会学院心理2101的王浩旭同学在阅读全文后表示原本对孔子存在一些偏见,认为其局限于礼与教条。但是这两篇内容让他看到了孔子思想的开明与通透之处。孔子提出的“人道”与“天道”概念,实际上与老子追求的“道”是一致的,只是侧重点不同。孔子更注重人伦道德方面,但终归道是一体的。孔子强调人性修养,提倡仁爱与礼法,这源自他的天人合一思想,认为合乎天道的人伦秩序才能使个人与社会达到和谐。当前社会存在的种种问题,实际上是人违背了天道和天性而造成的。他表示孔子学说为我们提供了重建社会秩序、回归道德规范的启示。

 

管理学院技术造价2101的罗文博同学提到了他对“大昏为大”的理解,并指出现实中很多人未能做到这些方面;对于婚礼的重要性,他觉得在现代社会重视程度可能相对较低,因为现在很多人结多次婚,而不是一次婚,这可能是教育缺失的原因。

 

社会学院社会2301的高翠娥同学对全文进行了梳理,《经解》开篇以六经为载体,记叙了孔子对其性质的探究以及其人民教育感化作用的体悟。下段转而讲述为王之道。最后一段,则指明了“礼"对治理国家的重要性。总体来说《经解》,旨在阐述儒门诸经的教化功能。内容从六经的特点入手,分析其对人民有不同的教化作用,进而引申出在王道、治国两个方面依礼、用礼的重要性。其核心思路是治国、教化之道。《哀公问》记载鲁哀公与孔子问答之辞。“哀公问”三字既是标题,也是贯穿行文的主旨。全篇以鲁哀公问,孔子答的形式记录,所问可答是关于礼、政之事。开篇哀公向孔子询问什么是“大礼”,孔子分古之君子与今之君子两个方面来回答哀公的问题。询问完礼义之后,哀公接着询问孔子“人道"的核心。其次,哀公就国君娶妻是需要盛服亲迎这一方面表达了质疑,认为这是过于隆重的表现,而孔子则坚持强调昏礼是合二姓之好、继先圣之后的重大礼仪。后孔子又为哀公解释为何婚姻是国政之本,最后哀公就敬身——成亲——成身的次序向孔子发问,至此,哀公学习到了为政之道,于是向孔子讨教天道。

 

人文学院刘佳佳老师表示《经解》是对前面各种礼节的解释,如果按照现在的眼光去看待,会觉得生活在古代“太累了”,这是时代背景所造成的,而《经解》正解释我们看似复杂的礼节的背后的作用,如制定朝觐之礼,是用来表明君臣之间的名分。并认为哀公问的问题对应儒家格物致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路径。最后从说文解字的角度解释天、地、人三者,天在人的上面多了一横,代表着从一从大,是至高无上的代表,地是从土,表示承载万物,而人是行立于天地之间,是“天地之性最贵者也”。这也是很多学说的哲学基础。

 

 

 

学术服务中心陈彦军老师认为《经解》主要分三段并前后并无太大的关联,并认为《六经》不单是指六本书,而且是具有更广泛的意义,是无所不包的,可以涵盖人生天地间的方方面面,既包括有形的文本,也包括无形的文本和各种礼节。认为“天子者,与天地参”是强调的天子内在的德要配位,也是对天子的约束。又从“昏姻之礼”出发表示现代社会缺乏婚姻之礼的教育,从而导致年轻人遇事不懂而退避的现象。他认为“人道政为大”不仅是孔子对哀公的身份而讲,对我们普通人也有教育意义,并非从政才有政的问题,孔子对哀公问政的回答也非具体的政事,而是讲正身齐家,“政者,正也”,借此让大家思考人和政之间的关系。最后讲到“霸王之器也”中的“霸”字含义,古代“霸”字有伯的含义,是指古代诸侯统治一方,诸侯以一方利益而假仁假义来号令天下,故而可引申为霸道,而王则是天下归往。

 

 

 

马克思主义学院王宏海老师最后总结《经解》概括了《六经》正、反、合的模式,恰当的解经才能有益大众社会,反之,欲速则不达,故用《易》语:“君子慎始,差若毫厘,谬以千里”。《经解》还明确指出,家国天下模式中天子的政治地位、责任、仪范与天下百姓息息相关,关键在礼之于正国。如何正国?“发号出令而民说、上下相亲、民不求其所欲而得之、除去天地之害”这就是政治。基于此,才能礼乐教化,分层施为,而后家和国泰民安。

 

《哀公问》以哀公与孔子的问答为例,阐释战国后期与汉代的儒家治国理念,以荀学“隆礼重法”、“敬德保民”为核心,参道家学说合曾子气象,综合成儒家的礼学之道。显然,儒家治理思想是基于亲缘为同心圆的不断拓展的宗法社会为前提的,而在现代化过程中受到极大的挑战。这是今天我们儒家必须回答,这也是“两个结合”的必要性所在。

 

本周所读内容及译文

 

原文:

 

孔子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洁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故《诗》之失,愚;《书》之失,诬;《乐》之失,奢;《易》之失,贼;《礼》之失,繁;《春秋》之失,乱。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则深于《诗》者也;疏通知远而不诬,则深于《书》者也;广博易良而不奢,则深于《乐》者也;洁静精微而不贼,则深于《易》者也;恭俭庄敬而不烦,则深于《礼》者也;属辞比事而不乱,则深于《春秋》者也。”

 

天子者,与天地参。故德配天地,兼利万物,与日月并明,明照四海而不遗微小。其在朝廷,则道仁圣礼义之序;燕处,则听雅、颂之音;行步,则有环佩之声;升车,则有鸾和之音。居处有礼,进退有度,百官得其宜,万事得其序。《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其仪不忒,正是四国。”此之谓也。发号出令而民说,谓之和;上下相亲,谓之仁;民不求其所欲而得之,谓之信;除去天地之害,谓之义。义与信,和与仁,霸王之器也。有治民之意而无其器,则不成。

 

礼之于正国也:犹衡之于轻重也,绳墨之于曲直也,规矩之于方圜也。故衡诚县,不可欺以轻重;绳墨诚陈,不可欺以曲直;规矩诚设,不可欺以方圆;君子审礼,不可诬以奸诈。是故,隆礼由礼,谓之有方之士;不隆礼、不由礼,谓之无方之民。敬让之道也。故以奉宗庙则敬,以入朝廷则贵贱有位,以处室家则父子亲、兄弟和,以处乡里则长幼有序。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此之谓也。

 

故朝觐之礼,所以明君臣之义也。聘问之礼,所以使诸侯相尊敬也。丧祭之礼,所以明臣子之恩也。乡饮酒之礼,所以明长幼之序也。昏姻之礼,所以明男女之别也。夫礼,禁乱之所由生,犹坊止水之所自来也。故以旧坊为无所用而坏之者,必有水败;以旧礼为无所用而去之者,必有乱患。故昏姻之礼废,则夫妇之道苦,而淫辟之罪多矣。乡饮酒之礼废,则长幼之序失,而争斗之狱繁矣。丧祭之礼废,则臣子之恩薄,而倍死忘生者众矣。聘觐之礼废,则君臣之位失,诸侯之行恶,而倍畔侵陵之败起矣。

 

故礼之教化也微,其止邪也于未形,使人日徙善远罪而不自知也。是以先王隆之也。《易》曰:“君子慎始,差若毫厘,缪以千里。”此之谓也。

 

哀公问于孔子曰:“大礼何如?君子之言礼,何其尊也?”孔子曰:“丘也小人,不足以知礼。”君曰:“否!吾子言之也。”孔子曰:“丘闻之:民之所由生,礼为大。非礼无以节事天地之神也,非礼无以辨君臣上下长幼之位也,非礼无以别男女父子兄弟之亲、昏姻疏数之交也;君子以此之为尊敬然。然后以其所能教百姓,不废其会节。有成事,然后治其雕镂文章黼黻以嗣。其顺之,然后言其丧算,备其鼎俎,设其豕腊,修其宗庙,岁时以敬祭祀,以序宗族。即安其居,节丑其衣服,卑其宫室,车不雕几,器不刻镂,食不贰味,以与民同利。昔之君子之行礼者如此。”

 

公曰:“今之君子胡莫行之也?”孔子曰:“今之君子,好实无厌,淫德不倦,荒怠傲慢,固民是尽,午其众以伐有道;求得当欲,不以其所。昔之用民者由前,今之用民者由后。今之君子莫为礼也。”

 

孔子侍坐于哀公,哀公曰:“敢问人道谁为大?”孔子愀然作色而对曰:“君之及此言也,百姓之德也!固臣敢无辞而对?人道,政为大。”公曰:“敢问何谓为政?”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君为正,则百姓从政矣。君之所为,百姓之所从也。君所不为,百姓何从?”公曰:“敢问为政如之何?”孔子对曰:“夫妇别,父子亲,君臣严。三者正,则庶物从之矣。”公曰:“寡人虽无似也,愿闻所以行三言之道,可得闻乎?”孔子对曰:“古之为政,爱人为大;所以治爱人,礼为大;所以治礼,敬为大;敬之至矣,大昏为大。大昏至矣!大昏既至,冕而亲迎,亲之也。亲之也者,亲之也。是故,君子兴敬为亲;舍敬,是遗亲也。弗爱不亲;弗敬不正。爱与敬,其政之本与!”

 

公曰:“寡人愿有言。然冕而亲迎,不已重乎?”孔子愀然作色而对曰:“合二姓之好,以继先圣之后,以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君何谓已重乎?”公曰:“寡人固!不固,焉得闻此言也。寡人欲问,不得其辞,请少进!”孔子曰:“天地不合,万物不生。大昏,万世之嗣也,君何谓已重焉!”孔子遂言曰:“内以治宗庙之礼,足以配天地之神明;出以治直言之礼,足以立上下之敬。物耻足以振之,国耻足以兴之。为政先礼。礼,其政之本与!”孔子遂言曰:“昔三代明王之政,必敬其妻子也,有道。妻也者,亲之主也,敢不敬与?子也者,亲之后也,敢不敬与?君子无不敬也,敬身为大。身也者,亲之枝也,敢不敬与?不能敬其身,是伤其亲;伤其亲,是伤其本;伤其本,枝从而亡。三者,百姓之象也。身以及身,子以及子,妃以及妃,君行此三者,则忾乎天下矣,大王之道也。如此,国家顺矣。”

 

公曰:“敢问何谓敬身?”孔子对曰:“君子过言,则民作辞;过动,则民作则。君子言不过辞,动不过则,百姓不命而敬恭,如是,则能敬其身;能敬其身,则能成其亲矣。”公曰:“敢问何谓成亲?”孔子对曰:“君子也者,人之成名也。百姓归之名,谓之君子之子。是使其亲为君子也,是为成其亲之名也已!”孔子遂言曰:“古之为政,爱人为大。不能爱人,不能有其身;不能有其身,不能安土;不能安土,不能乐天;不能乐天,不能成其身。”

 

公曰:“敢问何谓成身?”孔子对曰:“不过乎物。”公曰:“敢问君子何贵乎天道也?”孔子对曰:“贵其『不已』。如日月东西相从而不已也,是天道也;不闭其久,是天道也;无为而物成,是天道也;已成而明,是天道也。”公曰:“寡人蠢愚,冥烦子志之心也。”孔子蹴然辟席而对曰:“仁人不过乎物,孝子不过乎物。是故,仁人之事亲也如事天,事天如事亲,是故孝子成身。”公曰:“寡人既闻此言也,无如后罪何?”孔子对曰:“君之及此言也,是臣之福也。”

 

译文:

 

孔子说:“进入一个国家,就可以知道这个国家教化的情况。如那里的人们温和柔顺、纯朴忠厚,那就是受了《诗》的教化。如果是开明通达、博古通今,那就是受了《书》的教化。如果是心胸舒畅、轻松和善,那就是受到了《乐》的教化。如果是清静精明、细致入微,那就是受了《易》的教化。如果是谦恭辞让、庄重严肃,那就是受了《礼》的教化。如果是善于辞令、议论是非,那就是受了《春秋》的教化。“《诗》的弊端在于使人愚钝,《书》的弊端在于浮夸不实,《乐》的弊端在于使人奢侈,《易》的弊端在于伤害正道,《礼》的弊端在于纷繁琐碎,《春秋》的弊端在于造成混乱。如果为人温和柔顺、纯朴忠厚而又不愚钝,那就是深刻地理解了《诗》;开明通达、博古通今而又不浮夸,那就是深刻地理解了《书》;心胸舒畅、轻松和善而又不奢侈,那就是深刻地理解了《乐》;清静精明、细致入微而又不害正道,那就是深刻地理解了《易》;谦恭辞让、庄重严肃而又不烦琐,那就是深刻地理解了《礼》;善于辞令、议论是非而又不混乱,那就是深刻地理解了《春秋》。”

 

天子是与天、地并列为三。他的光辉可以与日月齐明,光芒照耀四海,无微不至。在朝廷上,他开言必讲仁圣礼义之事;退朝之后,必听中正和平之乐;走路之时,身上的佩玉发出有节奏的声响;登车之时,车上的莺和发出悦耳的声响。升朝与退朝,都按礼行事;走路与登车,都有一定规矩;百官各得其所,万事井然有序。《诗经》上说:“我们的国君是个仁善君子,他的言行从不走样。因为他的言行从不走样,所以是四方各国的好榜样。”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天子发号施令而百姓衷心拥护,这叫做“和”;上下相亲相爱,这叫做“仁”;百姓想要的东西不用开口就能得到,这叫做“信”;为百姓消除天灾人祸,这叫做“义”。义与信,和与仁,是称霸称王的工具。有称霸称王的志愿,而无称霸称王的工具,是达不到目的的。

 

用礼来治国,就好比用秤来称轻重,用绳墨来量曲直,用规矩来画方圆。如果把秤认真悬起,是轻是重就骗不了人了;把绳墨认真拉起,是曲是直就瞒不了人了;把规矩认真用起,是方是圆就一目了然了。君子如果能认真地依照着礼来治国,就不会被奸邪的伎俩所欺骗了。所以重视礼、遵循礼,就叫做有道之士;不重视礼,不遵循礼,就叫做无道之民。礼也就是叫人遵循恭敬辞让的道德。在宗庙里奉行礼,必然虔诚恭敬。在朝廷上奉行礼,必然使尊贵的人和卑贱的人都安心于自己的职位。在家庭里奉行礼,必然使父子亲密、兄弟和睦。在乡邻里奉行礼,必然使长辈和幼辈不会乱了次序。孔子说:“要想安定君主的地位,治理民众,没有比用礼更好的了。”这就是说的这个道理。

 

所以制定了朝觑之礼,是用来表明君臣之间的名分;制定了聘问之礼,是用来让诸侯互相尊敬;制定了丧祭之礼,是用来表明臣子不应忘记君亲之恩;制定了乡饮酒之礼,是用来表明尊老敬长的道理;制定了男婚女嫁之礼,是用来表明男女的有所区别。礼,可以用来消除祸乱的根源,就好比堤防可以防止河水泛滥那样。所以,如果认为早先的堤防没有用处而加以破坏,一定会酿成水灾;认为老辈子的礼没有用处而废弃不用,一定会导致天下大乱。所以说,如果废弃男婚女嫁之礼,夫妇之间的关系就会遭到破坏,而淫乱苟合伤风败俗的坏事就多了;废弃乡饮酒之礼,就会导致人们没老没少,而互相争斗的官司就多了;废弃丧祭之礼,就会导致作臣子的忘掉君亲之恩,而背叛死者、忘记祖先的人就多了;废弃朝勤、聘问之礼,就会导致君臣之间的名分丧失,诸侯的行为恶劣,而背叛君主、互相侵陵的祸乱就会产生了。

 

所以礼的教化,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的,它禁止邪恶是在邪恶处于萌芽状态时就开始了,它使人们在不知不觉之中日积月累地弃恶扬善,所以先王对它非常重视。《易》上说:“君子非常重视事情的开始。开始的时候尽管只是一点不起眼的差错,结果却会导致极大的祸害。”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哀公问于孔子说:“大礼究竟是怎么样的呢?君子在谈到礼的时候,为什么态度是那样地恭敬呢?”孔子回答说:“我孔丘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没有资格来谈论礼。”哀公说:“不必谦虚。请您一定讲一讲。”孔子说:“本人听说:人活这一辈子,最要紧的就是礼。没有礼,就无法按照一定的规矩敬奉天地之间的鬼神;没有礼,就无法辨明君臣、上下、长幼的地位;没有礼,就无法区别男女、父子、兄弟之间的亲属关系,以及姻亲、朋友之间交情的厚薄;因此之故,君子在谈到礼的时候,就态度十分恭敬。然后才尽其所能来教导百姓,使他们不失时节地按礼行事。有了成效,然后再讲究什么样的人使用什么样的宫室雕刻、用什么样的族旗、穿什么样的礼服,以区别尊卑上下等级的不同。百姓既都顺从君子的领导,然后给他们讲解丧葬之礼,使他们准备好鼎姐之类的祭器,准备好猪肉干肉之类的祭品,修建宗庙,逢年过节,虔敬地按时祭祀,并借以排好族人的辈分。此后,就教导他们在合适的地方安居,穿适合自己身份的衣服,住的房子不要太高大,乘的车子不要雕饰什么图案,用的器物不要雕饰什么花纹,吃饭也不要太讲究,不但教导百姓如此,君子自己也不能奢侈,以与民同利。从前的君子就是这样行礼的。”

 

哀公听了这话就问道:“现在的君子为什么不这样作呢?”孔子说:“今天的君主喜好财富,贪得无厌,淫乐无度,懒惰傲慢,非把民众的财力耗尽不可。违背众人的心愿,侵害有道的人,只求满足自己的欲望而不择手段。从前君主是照我前面所说的那一套做的。而现在君主却是照刚才所说的这一套做的。如今的君主,没有肯实行礼教的了。”

 

孔子陪坐在哀公身边。哀公问道:“请问人伦之道,哪一条最重要?”孔子听了以后肃然动容地回答道:“您问到这句话,那便是百姓有福了。臣岂敢不认真回答呢?人伦之道,最重要的便是‘政’这一条最重要。”哀公问道:“请问什么叫做‘为政’?”孔子回答说:“所谓政,就是‘正’的意思。国君自身正,那么老百姓也就跟着正了。国君的所作所为,就是老百姓的榜样。国君所不做的事,老百姓自然也不会去做。”哀公又问:“请问应该怎样去为政呢?”孔子回答道:“夫妇有别,父子相亲,君臣相敬,这三件事做好了,所有的其他事情也就跟着做好了。”哀公说:“寡人虽然不肖,却很愿意听一听做好这三件事的办法。可以讲一讲吗?”孔子回答说:“古人的为政,把爱护他人看得最重要。要做到爱护他人,礼最重要。、一要做到礼,敬最重要。要做到不折不扣的敬,大昏最重要。大昏是最最重要的了!大昏的曰子来到,‘要戴着礼帽穿着礼服亲自去迎娶,这是表示亲她的意思。所谓亲她,实质上就是尊敬她。所以君子以尊敬为亲,抛开尊敬也就是抛开了亲。没有爱也就没有亲,没有敬也就没有正。爱与敬,大概就是为政的根本问题吧!”

 

哀公说:“请问怎样施行政治呢?”孔子说:“夫妻有分际,父子有恩情,君臣相敬重,这三者做得端正,那么其他一切事情也就都好办了,”哀公说:“寡人虽不肖,愿领教如何做到这三点的方法,是否可以呢?”孔子说:“古人施行政治,首要的是做到爱人;要做到爱人,首要的是礼;要治礼,首先是要恭敬;恭敬的表现,首先在于大婚之礼。大婚之礼是极其重要的。大婚到来的时候,君主要穿上礼服亲自去迎接,是要表示对于对方的亲爱。向对方表示亲爱,也是希望得到对方的亲爱。所以君子以恭敬的态度迎亲,如果舍弃恭敬的态度,也就会失掉对方的亲爱。没有爱,关系就不亲密;不恭敬,行为就不端正。所以仁爱和恭敬,大概就是政治的根本吧!”哀公说:“我想问一句,像您说的这样,君主要穿了礼服亲自去迎亲,是否太隆重了?”孔子严肃地回答:“两姓结为婚姻,为前代圣主传宗接代,成为天地宗庙社稷的主人,这么大的事,您怎么能说太隆重了呢?”哀公说:“我太愚钝了,不愚钝,也不会来向您请教。我想提问,又找不到适当的辞语,请您还是接着说吧!”孔子说:“天地不配合,万物就不能生育。大婚,就是为千秋万世生育后代呀,您怎么能说太隆重了呢?”孔子进一步说道:“君主和夫人,在内,治理宗庙祭祀,功德足以和天地神明相配;出外,发布朝政命令,足以使上上下下都能恭敬听命。这样内外都有了礼,臣子有失职之事,可以纠正;国君有错误,可以复兴。所以说施行政治要以礼为先,礼是政治的根本。”孔子又说道:“从前夏商周三代圣明天子执政的时候,都很尊重他们的妻和子,这是有道理的。所谓‘妻’,是祭祀父母时的主妇,敢不尊敬吗?所谓‘子’,是父母的后代,敢不尊敬吗?君子对一切都应该尊敬,而尤其以尊敬自己为重要。因为自己的身体是直接从父母这个根本上长出来的枝干,敢不尊敬吗?不能尊敬自己,也就是伤害了父母。伤害父母,就是伤害了根本。伤害了根本,枝干也就要跟着灭亡。自身和妻、子三者,也是百姓的象征。由自身要推想到百姓,由自己的儿子要推想到百姓的儿子,由自己的妻子要推想到百姓的妻子。君子如能实行这三点,礼就会遍行于天下,过去周太王就是这样做的。能这样做,国家就安定了。”

 

哀公问道:“请问什么叫做尊敬自身呢?”孔子回答说:“君子说错的话,老百姓就会当作圣旨;君子做错的事,’老百姓也会当作榜样。君子如果能够不说错话,不作错事,老百姓就会不待命令而做到恭敬。如此这般地做了,就是能够尊敬自身了。能够尊敬自身,也就是给父母脸上争光了。”哀公问道:“什么叫做给父母脸上争光?”孔子回答说:“所谓‘君子’,是人的一种美名。百姓送他这样一个称呼,说他是、‘君子之子’,这也就是使其父母成为君子了,这就是给他的父母争得美名了。”孔子又接着说道:“古人的为政,把爱人看得最重要。不能爱人,人将害己,这样就不能保护自身。不能保护自身,就不能安居乐业。不能安居乐业,就难免不怨天尤人。怨天尤人,就不能成就自身。”

 

哀公问道:“请问什么叫做成就自身?”孔子回答说:“凡事都不做错,就叫成就自身。”哀公又问道:“请问君子为什么那祥地看重天道呢?”孔子回答说:“看重它的永不止息,就好像曰月的东升西落永不止息,这就是天道。看重它的开通无阻,保持永久,这就是天道。看重它的无所作为而万物皆成,这就是天道。看重它的万物皆成而又明明白白,这就是天道。”哀公说:“寡人愚蠢不开窍,这是您心里有数的,所以请您多加指教。”孔子闻听此言就连忙离开座位惭愧不安地说:“仁人凡事不犯错误,孝子凡事不犯错误。所以仁人的孝敬父母如同孝敬上天。敬爱上天如同敬爱父母,所以孝子能够成就自身。”哀公说:“寡人很高兴听到您这一番高论,以后(尽量)不犯类似的错误怎么样?”孔子回答说:“您能讲出这样的话,真是作臣子的福气啊!”

 

责任编辑:近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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