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缁衣》、《奔丧》、《问丧》、《服问》寒假线上研读
——落笔书院2024年第二期读书简报
来源:“海南落笔书院”微信公众号
时间:耶稣2024年2月1日
2024年1月28日上午十点,落笔书院举行了2024年寒假第二次线上读书会。本次书会师生们一同研读并读完《礼记》中的《缁衣》、《奔丧》、《问丧》和《服问》四篇,由王立葳同学对本次所读内容进行串讲,随后,其他师生依次分享自己的阐释和观点。
体育学院康体2101班的王立葳同学首先对本次共读的内容进行了梳理,他认为《缁衣》这篇文章主要论述的是“治世之道”和“君子之德”,例如“好贤如《缁衣》,恶恶如《巷伯》,则爵不渎而民作愿,刑不试而民咸服”就论述的是“治世之道”,“上好仁,则下之为仁争先人。故长民者章志、贞教、尊仁,以子爱百姓;民致行己以说其上矣”则论述的是上行下效,君子应该具备良好的德行才能更好的领导百姓。《奔丧》主要记述了在丧葬仪式中参与者应该遵循的礼仪规范,以及他们在奔丧过程中应该注意的各种仪式细节,其中涉及到古人的方位文化,例如文章多次提及“北面哭尽哀”,在古代北方又称“幽都”,是幽暗黑暗之地,代表着死亡。《问丧》主要强调丧礼期间的哀悼与慰问礼仪,体现了对逝者的敬意和对生者的慰藉。文章真情流露令人动容,例如“求而无所得之也,入门而弗见也,上堂又弗见也,入室又弗见也” 对于“死三日而后敛者”王立葳同学表示死亡是一个过程,人的机体并不会马上死去,意识可能会在死亡后一段时间内持续存在,从这方面出发,死后三天入殓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反观现在人去世后,可能马上送去火化场了,这样虽然有出自对现实的考虑,但是否也过于武断?《服问》主要论述了丧礼期间服饰方面的规范和讲解。
外国语学院翻译2301班的赵越同学对“夫民,教之以德,齐之以礼,则民有格心;教之以政,齐之以刑,则民有遁心”这段话提出了自己的理解,她表示法律在一定程度上是道德的继承,她认为中国人自古以来讲究法理人情,如果不从道德人情的角度上去了解一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机械的执行法律的话,会让法律难以被社会认可,并让法律失去温度,同时也失去了查漏补缺的机会。她认为法律在预防犯罪的作用上,是不如道德的,法律相当于一种事后追求公平的工具,它无法避免伤害的发生,但是道德则是一个人对自己的约束,相当于某个人的个体行为规范,它是更具有时效性的。
社会学院社会学2301班的吴傲松同学认为“缁衣”代指的是既有对上的,也有对下的所处位置的统治者,指出《缁衣》特别提到了诚信,例如“仪刑文王,万国作孚”,并论述了儒家治国理念与法家的对比。最后他提出了对“恒其德侦,妇人吉,夫子凶”这句话的疑惑。
马克思主义学院思政2301班的李晋同学认为《缁衣》中蕴含有民本思想,例如“大人溺于民”“夫民闭于人,而有鄙心,可敬不可慢,易以溺人”等,并结合《易经》中“不恒其德,或承之羞。恒其德侦,妇人吉,夫子凶”这段话,他表示要保持自己心里面的准则,不能随便的更改,如果随意的更改,则会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所以要保持心中的正道,有自己的原则。
学术服务中心的陈彦军老师结合所读内容表示儒家讲“亲亲、尊尊、贤贤”这三个方面,既有相通的地方又有相冲突的地方,怎么样使三者相辅相成、相互弥补,将是理解古代中国古代政治君主制的这样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同时指出儒家也很重视法律制度,但儒家与法家最大的区别在于,法家靠“法、术、势”来维护君主专制,但是儒家认为这是不可持续的,不能够实现善治,所以儒家强调为政以德、兴教化,使法治建立在形成良治善治仁政的基础上,用法治为仁政来服务,而不是为统治者来服务!陈老师引用孙希旦《礼记集解》中“又以明所谓恒者,当因义而制其变通,而不可如妇人之专一也” 回应吴傲松同学对“恒其德侦,妇人吉,夫子凶”这句话的理解,古代女子的社会角色相对单一,而男子处理社会事务要复杂一些,所以需要变通。最后结合文本指出丧礼的设计不仅有对个人情感真实表达的考虑,也有对于新的社会关系建立的考量。
最后由马克思主义学院的王宏海老师进行总结分享。王宏海老师首先为大家梳理了汉代以孝治天下的历史背景,并结合文本为大家讲解了中国古代政治制度和社会秩序,指出《缁衣》继承了《表记》中的思想,进一步延续和深化了《表记》的思想,其核心是——开明政治,并结合“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綍。故大人不倡游言”这句话指出开明政治的核心是——言行一致。最后王老师结合“为上易事也,为下易知也,则刑不烦矣”这句话,告诫大家要学会与上级有效沟通。
本周所读内容及译文
原文:
子言之曰:“为上易事也,为下易知也,则刑不烦矣。”子曰:“好贤如《缁衣》,恶恶如《巷伯》,则爵不渎而民作愿,刑不试而民咸服。大雅曰:‘仪刑文王,万国作孚。’”子曰:“夫民,教之以德,齐之以礼,则民有格心;教之以政,齐之以刑,则民有遁心。故君民者,子以爱之,则民亲之;信以结之,则民不倍;恭以莅之,则民有孙心。《甫刑》曰:‘苗民罪用命,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是以民有恶德,而遂绝其世也。’”
子曰:“下之事上也,不从其所令,从其所行。上好是物,下必有甚者矣。故上之所好恶,不可不慎也,是民之表也。”子曰:“禹立三年,百姓以仁遂焉,岂必尽仁?《诗》云:‘赫赫师尹,民具尔瞻。’《甫刑》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大雅曰:‘成王之孚,下土之式。’”子曰:“上好仁,则下之为仁争先人。故长民者章志、贞教、尊仁,以子爱百姓;民致行己以说其上矣。《诗》云:‘有梏德行,四国顺之。’”
子曰:“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綍。故大人不倡游言。可言也,不可行。君子弗言也;可行也,不可言,君子弗行也。则民言不危行,而行不危言矣。《诗》云:‘淑慎尔止,不愆于仪。’”子曰:“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虑其所终,而行必稽其所敝;则民谨于言而慎于行。《诗》云:‘慎尔出话,敬尔威仪。’大雅曰:‘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
子曰:“长民者,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则民德壹。《诗》云:‘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归于周,万民所望。’”子曰:“为上可望而知也,为下可述而志也,则君不疑于其臣,而臣不惑于其君矣。《尹吉》曰:‘惟尹躬及汤,咸有壹德。’《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
子曰:“有国者章义恶,以示民厚,则民情不贰。《诗》云:‘靖共尔位,好是正直。’”子曰:“上人疑则百姓惑,下难知则君长劳。故君民者,章好以示民俗,慎恶以御民之淫,则民不惑矣。臣仪行,不重辞,不援其所不及,不烦其所不知,则君不劳矣。《诗》云:‘上帝板板,下民卒。’小雅曰:‘匪其止共,惟王之邛。’”
子曰:“政之不行也,教之不成也,爵禄不足劝也,刑罚不足耻也。故上不可以亵刑而轻爵。《康诰》曰:‘敬明乃罚。’《甫刑》曰:‘播刑之不迪。’”
子曰:“大臣不亲,百姓不宁,则忠敬不足,而富贵已过也;大臣不治而迩臣比矣。故大臣不可不敬也,是民之表也;迩臣不可不慎也,是民之道也。君毋以小谋大,毋以远言近,毋以内图外,则大臣不怨,迩臣不疾,而远臣不蔽矣。叶公之顾命曰:‘毋以小谋败大作,毋以嬖御人疾庄后,毋以嬖御士疾庄士、大夫、卿士。’”
子曰:“大人不亲其所贤,而信其所贱;民是以亲失,而教是以烦。《诗》云:‘彼求我则,如不我得;执我仇仇,亦不我力。’《君陈》曰:‘未见圣,若己弗克见;既见圣,亦不克由圣。’”
子曰:“小人溺于水,君子溺于口,大人溺于民,皆在其所亵也。夫水近于人而溺人,德易狎而难亲也,易以溺人;口费而烦,易出难悔,易以溺人;夫民闭于人,而有鄙心,可敬不可慢,易以溺人。故君子不可以不慎也。《太甲》曰:‘毋越厥命以自覆也;若虞机张,往省括于厥度则释。’《兑命》曰:‘惟口起羞,惟甲胄起兵,惟衣裳在笥,惟干戈省厥躬。’《太甲》曰:‘天作孽,可违也;自作孽,不可以逭。’《尹吉》曰:‘惟尹躬天,见于西邑;夏自周有终,相亦惟终。’”
子曰:“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体;心庄则体舒,心肃则容敬。心好之,身必安之;君好之,民必欲之。心以体全,亦以体伤;君以民存,亦以民亡。《诗》云:‘昔吾有先正,其言明且清,国家以宁,都邑以成,庶民以生;谁能秉国成,不自为正,卒劳百姓。《君雅》曰:‘夏日暑雨,小民惟曰怨;资冬祁寒,小民亦惟曰怨。’”
子曰:“下之事上也,身不正,言不信,则义不壹,行无类也。”子曰:“言有物而行有格也;是以生则不可夺志,死则不可夺名。故君子多闻,质而守之;多志,质而亲之;精知,略而行之。《君陈》曰:‘出入自尔师虞,庶言同。’《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一也。’”
子曰:“唯君子能好其正,小人毒其正。故君子之朋友有乡,其恶有方;是故迩者不惑,而远者不疑也。《诗》云:‘君子好仇。’”子曰:“轻绝贫贱,而重绝富贵,则好贤不坚,而恶恶不着也。人虽曰不利,吾不信也。《诗》云:‘朋有攸摄,摄以威仪。’”子曰:“私惠不归德,君子不自留焉。《诗》云:‘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子曰:“茍有车,必见其轼;茍有衣,必见其敝;人茍或言之,必闻其声;茍或行之,必见其成。《葛覃》曰:‘服之无射。’”子曰:“言从而行之,则言不可饰也;行从而言之,则行不可饰也。故君子寡言,而行以成其信,则民不得大其美而小其恶。《诗》云:‘自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小雅曰:‘允也君子,展也大成。’《君奭》曰:‘昔在上帝,周田观文王之德,其集大命于厥躬。’”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为卜筮。’古之遗言与?龟筮犹不能知也,而况于人乎?《诗》云:‘我龟既厌,不我告犹。’《兑命》曰:‘爵无及恶德,民立而正事,纯而祭祀,是为不敬;事烦则乱,事神则难。’《易》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恒其德侦,妇人吉,夫子凶。’”
奔丧之礼:始闻亲丧,以哭答使者,尽哀;问故,又哭尽哀。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唯父母之丧,见星而行,见星而舍。若未得行,则成服而后行。过国至竟,哭尽哀而止。哭辟市朝。望其国竟哭。至于家,入门左,升自西阶,殡东,西面坐,哭尽哀,括发袒,降堂东即位,西乡哭,成踊,袭绖于序东,绞带。反位,拜宾成踊,送宾,反位;有宾后至者,则拜之,成踊、送宾皆如初。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出门哭止;阖门,相者告就次。于又哭,括发袒成踊;于三哭,犹括发袒成踊。三日,成服,拜宾、送宾皆如初。
奔丧者非主人,则主人为之拜宾送宾。奔丧者自齐衰以下,入门左中庭北面哭尽哀,免麻于序东,即位袒,与主人哭成踊。于又哭、三哭皆免袒,有宾则主人拜宾、送宾。丈夫妇人之待之也,皆如朝夕哭,位无变也。
奔母之丧,西面哭尽哀,括发袒,降堂东即位,西乡哭,成踊,袭免绖于序东,拜宾、送宾,皆如奔父之礼,于又哭不括发。妇人奔丧,升自东阶,殡东,西面坐,哭尽哀;东髽,即位,与主人拾踊。奔丧者不及殡,先之墓,北面坐,哭尽哀。主人之待之也,即位于墓左,妇人墓右,成踊尽哀括发,东即主人位,绖绞带,哭成踊,拜宾,反位,成踊,相者告事毕。遂冠归,入门左,北面哭尽哀,括发袒成踊,东即位,拜宾成踊。宾出,主人拜送;有宾后至者则拜之成踊;送宾如初。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出门哭止,相者告就次。于又哭,括发成踊;于三哭,犹括发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相者告事毕。为母所以异于父者,壹括发,其余免以终事,他如奔父之礼。
齐衰以下不及殡:先之墓,西面哭尽哀,免麻于东方,即位,与主人哭成踊,袭。有宾则主人拜宾、送宾;宾有后至者,拜之如初。相者告事毕。遂冠归,入门左,北面哭尽哀,免袒成踊,东即位,拜宾成踊,宾出,主人拜送。于又哭,免袒成踊;于三哭,犹免袒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相者告事毕。
闻丧不得奔丧,哭尽哀;问故,又哭尽哀。乃为位,括发袒成踊,袭绖绞带即位,拜宾反位成踊。宾出,主人拜送于门外,反位;若有宾后至者,拜之成踊,送宾如初。于又哭,括发袒成踊,于三哭,犹括发袒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拜宾送宾如初。若除丧而后归,则之墓,哭成踊,东括发袒绖,拜宾成踊,送宾反位,又哭尽哀,遂除,于家不哭。主人之待之也,无变于服,与之哭,不踊。自齐衰以下,所以异者,免麻。
凡为位,非亲丧,齐衰以下,皆即位哭尽哀,而东免绖,即位,袒、成踊、袭,拜宾反位,哭成踊,送宾反位,相者告就次。三日,五哭卒,主人出送宾;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哭止。相者告事毕。成服拜宾。若所为位家远,则成服而往。齐衰,望乡而哭;大功,望门而哭;小功,至门而哭;缌麻,即位而哭。哭父之党于庙;母妻之党于寝;师于庙门外;朋友于寝门外;所识于野张帷。凡为位不奠。哭天子九,诸侯七,卿大夫五,士三。大夫哭诸侯,不敢拜宾。诸臣在他国,为位而哭,不敢拜宾。与诸侯为兄弟,亦为位而哭。凡为位者壹袒。所识者吊,先哭于家而后之墓,皆为之成踊,从主人北面而踊。凡丧,父在父为主;父没,兄弟同居,各主其丧。亲同,长者主之;不同,亲者主之。闻远兄弟之丧,既除丧而后闻丧,免袒成踊,拜宾则尚左手。无服而为位者,唯嫂叔;及妇人降而无服者麻。凡奔丧,有大夫至,袒,拜之,成踊而后袭;于士,袭而后拜之。
亲始死,鸡斯徒跣,扱上衽,交手哭。恻怛之心,痛疾之意,伤肾干肝焦肺,水浆不入口,三日不举火,故邻里为之糜粥以饮食之。夫悲哀在中,故形变于外也,痛疾在心,故口不甘味,身不安美也。
三日而敛,在床曰尸,在棺曰柩,动尸举柩,哭踊无数。恻怛之心,痛疾之意,悲哀志懑气盛,故袒而踊之,所以动体安心下气也。妇人不宜袒,故发胸击心爵踊,殷殷田田,如坏墙然,悲哀痛疾之至也。故曰:“辟踊哭泣,哀以送之。送形而往,迎精而反也。”
其往送也,望望然、汲汲然如有追而弗及也;其反哭也,皇皇然若有求而弗得也。故其往送也如慕,其反也如疑。
求而无所得之也,入门而弗见也,上堂又弗见也,入室又弗见也。亡矣丧矣!不可复见矣!故哭泣辟踊,尽哀而止矣。心怅焉怆焉、惚焉忾焉,心绝志悲而已矣。祭之宗庙,以鬼飨之,徼幸复反也。
成圹而归,不敢入处室,居于倚庐,哀亲之在外也;寝苫枕块,哀亲之在土也。故哭泣无时,服勤三年,思慕之心,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实也。
或问曰:“死三日而后敛者,何也?”曰:孝子亲死,悲哀志懑,故匍匐而哭之,若将复生然,安可得夺而敛之也。故曰三日而后敛者,以俟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孝子之心亦益衰矣;家室之计,衣服之具,亦可以成矣;亲戚之远者,亦可以至矣。是故圣人为之断决以三日为之礼制也。
或问曰:“冠者不肉袒,何也?”曰:冠,至尊也,不居肉袒之体也,故为之免以代之也。
然则秃者不免,伛者不袒,跛者不踊,非不悲也;身有锢疾,不可以备礼也。故曰:丧礼唯哀为主矣。女子哭泣悲哀,击胸伤心;男子哭泣悲哀,稽颡触地无容,哀之至也。
或问曰:“免者以何为也?”曰:不冠者之所服也。《礼》曰:“童子不缌,唯当室缌。”缌者其免也,当室则免而杖矣。
或问曰:“杖者何也?”曰:竹、桐一也。故为父苴杖--苴杖,竹也;为母削杖--削杖,桐也。
或问曰:“杖者以何为也?”曰:孝子丧亲,哭泣无数,服勤三年,身病体羸,以杖扶病也。则父在不敢杖矣,尊者在故也;堂上不杖,辟尊者之处也;堂上不趋,示不遽也。此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实也,礼义之经也,非从天降也,非从地出也,人情而已矣。
传曰:“有从轻而重,公子之妻为其皇姑。有从重而轻,为妻之父母。有从无服而有服,公子之妻为公子之外兄弟。有从有服而无服,公子为其妻之父母。”传曰:“母出,则为继母之党服;母死,则为其母之党服。为其母之党服,则不为继母之党服。”
三年之丧,既练矣,有期之丧,既葬矣,则带其故葛带,绖期之绖,服其功衰。有大功之丧,亦如之。小功,无变也。
麻之有本者,变三年之葛。既练,遇麻断本者,于免,绖之;既免,去绖。每可以绖必绖;既绖,则去之。
小功不易丧之练冠,如免,则绖其缌小功之绖,因其初葛带。缌之麻,不变小功之葛;小功之麻,不变大功之葛。以有本为税。
殇:长、中,变三年之葛。终殇之月算,而反三年之葛。是非重麻,为其无卒哭之税。下殇则否。
君为天子三年,夫人如外宗之为君也。世子不为天子服。君所主:夫人、妻、大子适妇。大夫之适子为君、夫人、大子,如士服。
君之母,非夫人,则群臣无服。唯近臣及仆骖乘从服,唯君所服,服也。公为卿大夫锡衰以居,出亦如之。当事则弁绖。大夫相为,亦然。为其妻,往则服之,出则否。
凡见人无免绖,虽朝于君,无免绖。唯公门有税齐衰。传曰:“君子不夺人之丧,亦不可夺丧也。”传曰:“罪多而刑五,丧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
译文:
孔子说:“君长如果对臣下不苛虐,臣下就会觉得君长容易侍悦臣下如果没有欺诈之 沙己君长就觉得容易了解臣下的实情。这样一来,刑罚就可以放到一边不用了。”孔子说:“如果能够像《缎衣》那首诗所说的那样去尊敬贤人,像《巷伯》那首诗所说的那样去痛恨坏人,官场上就不会那么醒耀,百姓中就会兴起谨厚之风,不用刑罚而百姓就心悦诚服。《大雅》上说:‘只要大家都来效法文王,在所有的诸侯国中就会兴起诚信之风。’” 孔子说:“对于百姓,如果用道德教育他们,用礼法约束他们,那么百姓就会有向善之心;如果用政令教育他们,用刑罚约束他们,那么百姓就会有逃避之心。所以,作为领导百姓的国君,应当像爱护子女一样爱护百姓,百姓就会亲近他;用诚信去团结百姓,百姓就不会背叛;用恭敬的态度去对待百姓,百姓就会产生顺从之心。《甫刑》上说:‘苗族百姓不听从蛋尤的命令,于是蛋尤就用刑罚制裁他们,制定了五种残暴的刑罚叫做.“法”。’于是百姓不讲道德,起而背叛,最终遭到了民族的灭亡。”
孔子说,“臣下事奉君长,不是听从君长所下的命令,而是盯着君长的实际行动,君长咋干臣下就咋干。君长喜欢某样东西,臣下必定有超过他的。所以,君长喜欢什么、讨庆什么,不可不格外慎重,因为臣下是把君长的行为作为表率的,”·孔子说:“禹即帝位三年,百姓在仁的方面就有所成就,这难道是百姓个个都能仁吗?只是由于禹本人好仁,百姓受其影响罢了。《诗经》上说:‘赫赫有名的尹太师,百姓都在注视着你。,《甫刑》上说幻‘天子一人有美德,普天之下的百姓都会得到好处。’《大雅》上说:‘成主守信有威望;身为夭下好榜样。”卜孔子说:“君长好仁,那么臣下就会争先恐后地好仁。所以君长应当表明自己的好仁志向,、以正道教育民众,推崇仁道,以爱护子女的态度爱护百姓;会无不尽力地去行仁,以迎合君长爱仁的所好。’《诗经》‘天子有正直的德行,四方诸侯就无不服从言”百姓就上说。
孔子说:“君王所说的话本来只有丝那般细,可辗转传到百姓耳里,就变成了有缓带那般粗;君主所说的话本来只有缓带那般细,可辗转传到百姓耳里,就变成了有绳索那般粗。所以君长不能讲华而不实的话。能够说到,但不能做到,君子就不说。能够做到,但不可告人,君子就不做。这样一来,老百姓就会言不违背其行,行不违背其言。《诗经》上说:‘谨慎行事且得体,不要超过了礼仪。’”孔子说:“君子用言行引导人们行善,用言行禁止人们作恶,所以讲话一定要考虑它的后果,做事一定要考察它会带来什么弊端,这样一来,老百姓就说话谨慎做事小心了。《诗经》上说:‘说话开口要谨慎,行为举止要端正。’《大雅》上说:‘端重恭敬的文王啊,盛德光明而又举止谨慎!’”
孔子说:“做百姓君长的人,衣服固定不变,举止有一定之规,以此为百姓树立榜样,那么百姓的道德才会齐一。《诗经》上说:‘那位来自西都镐京的君子,狐皮袍子罩黄衫,他的仪容不改常规,他的讲话出口成章。他行将回归西都,深为万民仰望。”孔子说:“君长的外貌和内心如一,臣下看到他的外貌就知道他的内心;臣下竭诚事君,从他的言貌就可以看出他的为人。这祥一来,君就不会怀疑其臣,而臣也不会不了解其君。伊尹告诫太申诊只有我伊尹和汤,都有纯一的德行。《诗经》上说:‘善人和君子,他们的仪容不会有差错。”
孔子说:“作为一国的国君,用奖赏表彰善人,用刑罚惩治坏人,让百姓清楚地看到他鼓励什么,这样百姓就会一心为善。《诗经》上说:‘安分恭敬地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喜欢的都是正直人。”,孔子说:“当国君的如果好恶不明,百姓就会迷惑而不知所从;臣下如果心怀鬼胎,就会使君长格外劳神。所以作为民众的国君,应该表彰善人使百姓知道有所效法,谨慎地惩治坏人以做效尤,这样一来百姓就不会迷惑而不知所从了。作为臣下,符合道义的事就要奉行,不尚清谈,不援引国君力所不能及的事让国君去做,不絮叨国君有所不知的事让国君去听,这样一来当国君的就省心了。《诗经》上说:‘如果国君好恶无常,百姓都得遭殃。’《小雅》上说:‘臣下不忠于他的职守,这是国君辛劳的原因。”
孔子说:“政令之所以不能推行,教化之所以不能成功,是由于爵禄的颁发失当,不足以劝人向善,还由于刑罚的惩善而扬恶,不足以使坏人感到羞耻。所以君长不可以随心所欲的动用刑罚,不可随随便便颁发爵禄。《康浩》上说:‘动用刑罚一定要慎重。’《甫刑》上说:‘施行刑罚要合理。”
孔子说:“大臣离心离德,不亲近国君;政教繁苛,百姓不得安宁。究其原因,在于臣不忠于其君,君不敬于其臣,而大臣所享受的富贵已经超过了界限。大臣不肯为国君尽心办事,近臣就会私相勾结。所以,对大臣不可不敬,因为大臣是百姓的楷模;对近臣不可不慎加选择,因为近臣是百姓的导向。应该和大臣商议的事,不应拿去和小臣商议;应该和近臣谈论的事,不应拿去和远臣谈论;应该和内臣谋虑的事,不应拿去和外臣谋虑。如果这样做了,大臣就不会产生怨恨,近臣就不会产生嫉妒,远臣有意见也可以反映上来。祭公的遗嘱说:‘不要用小臣的主意败坏大臣的作为,不要因宠幸的姬妾而厌弃庄重守礼的嫡夫人,不要因宠幸的臣子而厌弃庄重守礼的臣子。’”
孔子说:冲君长不信任他的贤人,而信任卑贱的小人,于是百姓也跟着亲近失德的人,而教令也因此变得烦乱了。《诗经》上说:‘当初朝廷需要我,好像唯恐得不到。一旦请去撂一边,不让我把重任挑。,《君陈》上说:‘人们在没有见到圣人之道时,好像自己不能见到。等到自己见到了圣人之道,又不能够运用圣人之道。’”
孔子说:“小人喜欢玩水,就容易被水淹死;君子喜欢议论,就容易祸从口出;执政者喜欢玩弄百姓,就容易被百姓推翻。原因都在于对接近最多的东西态度轻慢。水与人们那么接近,而人却往往被水淹死,就是因为水看起来柔和容易接近而实际上却是难于亲近的,所以容易淹死人。好说漂亮话,又好絮絮叨叨,说出去容易,后悔药难吃,所以嘴也容易招致祸害。老百姓不懂道理,心怀鄙诈,对他们可以恭敬而不可以怠慢,否则就容易招来灭顶之祸。所以君子不可以不十分小心。《太甲》上说:‘不要颠三倒四地乱下政令,以自取灭亡,就像打猎的人,扣住扳机,仔细察看,等到箭头、箭尾、目标三者成一条直线,再发射。’《说命》’上说:‘嘴是用来说话的,如果出言不当就会带来羞辱;盔甲是用以自卫的,、如果用的不当就会引起战争;放在箱子里的礼服,是准备行礼时穿的,不可随便送人;干戈是用来讨伐坏人的,但在使用之前要反躬自省,不要加害无辜。’·《太甲》上说:‘上天降下的灾祸,还可以攘避;自己造成的灾祸,无法躲开。,伊尹告诫太甲说:‘我伊尹的先祖曾见到过夏代西邑的政治,夏禹以忠信治民而得享天命,辅佐他的人也因此而得享天命。”
孔子说:“人民把君主当作心脏,君主把人民当作身体。必胸身身心广大就会身体安舒,体一定也乐于适应;内心严肃就会容止恭敬。内心喜好的东西,君主喜好的东西,体安然无恙的话,心脏也就会得到保护百姓也一定愿意得到;身体如果出了毛病脏也会跟着受到损伤。君主由于人民的拥护而存在,君主也由于人民的反对而灭亡。《诗经》上说:‘从前我们有先君,他的教令通达事理而又条理清楚。国家赖此先君才得以安宁,都邑赖此先君才得以建成,百姓赖此先君才得以安居乐业,当今有谁能够处理国家大事?不自以为是,而尽干一些骚扰百姓的事情呢!《君牙》上说:‘夏天酷热湿闷,老百姓只知道埋怨天;到了冬天严寒来临,老百姓还是只知道埋怨天。”
孔子说:“臣下的事奉君上,如果自身不正,说话不讲信用那么君上就不以为忠,朋友就不以为信。”孔子说:“讲话有根据,做事有规矩。所以活着的时候无人能够改变他的志向,死了以后也无人能够剥夺他的美名。所以君子应该博闻,在弄清楚了以后就牢记在心;应该多识,在弄清楚了以后就学而不庆;应该知识精深,求其大体而实行之。《君陈》上说:‘颁布政令,接受建议,要让大家都来考虑,使大家的意见一致。,《诗经》上说:‘善人和君子,言行总一致。’”
孔子说:“只有君子能够喜好对自己正言规劝的人,小人则仇恨对自己正言规劝的人。所以君子的朋友是有一定的,君子厌恶的人也是有一定的。由于君子的好恶有定,所以和君子交往多的人不会产生疑惑,和君子交往少的人也不会产生疑惑。《诗经》上说:‘君子必得良友。’”孔子说:‘清旨够轻易地和贫贱的朋友绝交,而难于和富贵的朋友绝交,这说明他好贤的意志不坚定和痛恨坏人的态度不明朗。即令有人说他不是为了个人私利,我也不会相信。《诗经》上说:‘朋友之间互相督促勉励,督促勉励以礼义。”孔子说:“他人以小恩小惠的礼品相赠,但有违于道德,在这种情况下,君子是不会接受其馈赠的。《诗经》上说:‘真正爱我的人,应当给我指出忠信之道。”
孔子说:“一个人如果有车子,就一定能够看到他的车轼;一个人如果有衣服,就一定能够看到他的衣袖。一个人如果说过话,就一定能够听到他的声音;一个人如果做了什么事,就一定能够看到它的后果。《葛覃》上说:‘旧衣服,穿不厌。’”孔子说:“说过以后紧接着就是行动,所以说话不能光放空炮。做过以后紧接着就是议论,所以做事不能光走过场。所以君子讲究少说话而多做事,以此来成就他的信誉,这样一来,百姓就不能随便地夸大其优点和缩小其缺点。《诗经》上说:‘白玉上面有污点,尚可琢磨除干净。开口说话出毛病,再想收回可不行。’《小雅》上说:‘信实的君子,必定大有所成。’《君爽》上说:‘过去上天为什么一再劝勉文王注意品德修养,把治理天下的重任放在他的身上呢?”孔子说:“南方人有这样一句话,‘作为一个人而变卦无常,那么即令卜金,卦兆上也显示不出来是吉是凶。’这大概是古人留下来的谚语吧?龟笠那么神灵还不能定其吉凶,更何况是人呢?《诗经》上说:‘我的灵龟已厌恶,不再把吉凶告诉我。’《说命》上说:‘爵位不能赏给恶德之人,否则百姓将把他们树为楷模,由他们频繁地对神祭祀,这是对神的大不恭敬。其事烦则乱于典礼,事奉鬼神也难以得到福佑。’《易经》上说:‘不是长久地保持他的德行,或者要受人耻辱。,又说:‘长久地保持德行,占问,这在妇人是吉,而在男子是凶。”
奔丧的礼节一听到亲人的死讯时,就用哭泣声来回答报丧人,尽情哀哭;然后才询问亲人死亡的原因,听过报丧人的叙述以后,接着又哭,尽情地痛哭。于是就动身上路返家。每天赶一百里路,但不在夜里赶路。只有奔父母之丧,才能在星星未隐没时上路,到黄昏星星出现时歇宿。如果由于某种原因不能马上动身奔丧,那就要把丧服准备齐全后穿着上路。在奔丧的路上,每经过一个国家的国境线都要哭,哭到充分发泄了心中的悲哀为止。在路上哭时要避开集市。望见本国的国境要哭,而且从此以后就哭不绝声了。到了家门口,从门的左面进去,从西阶登堂,走到灵柩东面,面朝西而跪,放声痛哭,尽哀而止,这时候要脱去吉冠,用麻绳束发,袒露左臂;然后从西阶下堂,在昨阶之东就位,面朝西痛哭,同时还要跺脚;然后到东序东边穿好衣服,戴上麻经,系上绞带;然后再回到昨阶东边主人的位置,拜谢宾客,跺脚大哭;然后将宾客送到殡宫门外,再回到昨阶东边主人的位置。如果有的宾客迟到,作主人的还要向他们拜谢,跺脚大哭,送客出门,都和刚才所作的一样。送过宾客之后,主人的庶兄弟、堂兄弟都走出殡宫门,出门以后就停止哭泣,然后阖上殡宫的门,赞礼的相就告诉主人该到倚庐去了。第二天早晨哭灵的时候,仍然用麻绳束发,袒露左臂,跺脚大哭。第三天早晨哭灵的时候,’还是用麻绳束发,袒露左臂,跺脚大哭。第四天才把整套丧服穿戴齐备,但”对于来吊唁的宾客的拜谢和送出,其礼数仍和第一天一样。
奔丧的人如果不是主人,那么对于前来吊唁的宾客人替他拜谢和送出。奔丧的人如果是齐衰以下的亲属,就由主在到达家门以后,从门的左边进去,站在院子当中,面向北,放声痛哭,尽哀而止;然后到东序东边脱去吉冠,戴上免,系上麻腰带,再站到自己应站的位置上袒露左臂,主人跺脚痛哭,自己也跟着跺脚痛哭。在第二天早晨、第三天早晨哭灵时,其打扮、其礼数也都和第一天刚到家时一样。如果有宾客前来吊唁,就由主人替他拜宾、送宾。主人、主妇对于奔丧者的到来,都是站在朝夕哭时的位置上等待,不因奔丧者的到来而有所改变。
嫡子奔母之丧,也是到了家门口,从门的左边进去,从西阶登堂,走到灵柩东面,面朝西而跪,放声痛哭,尽哀而止;然后脱去吉冠,用麻绳束发,袒露左臂;然后从西阶下堂,在昨阶之东就位,面朝西痛哭,同时跺脚;然后戴上免,腰间系上麻带。宾客前来吊唁,嫡子的拜宾、送宾之礼都和奔父丧时一样。只是在第二天早晨哭灵时就不再用麻绳束发,而是戴上免。夫人奔丧,是从堂东的侧阶上堂,走到灵柩的东边跪下,放声大哭,尽哀而止髻,再走到自己的哭位上。然后到东序去掉裹发的缅与主人轮流跺脚痛哭。面朝西露出发为父亲奔丧的人如果没有赶在停殡待葬期间到家,那就要先到墓地上去,面向北而跪,放声痛哭,尽哀而止。在家代他主持丧事的人接待他的礼数,是在墓左就位,妇人在墓右就位。奔丧者跺脚痛哭,尽哀而止,用麻绳束发;然后到墓的东边就主人之位,戴上麻续,系上纹带,跺脚痛哭;拜谢前来吊唁的宾客,回到原位,跺脚痛哭。这时候赞礼的相宣布哭墓的事情结束。奔丧者于是戴上帽子,回到家门口,从门的左边进去;面向北,放声痛哭,尽哀而止;然后用麻绳束发,袒露左臂,跺脚痛哭;然后到昨阶之东就位,拜谢宾客,跺脚痛哭。宾客退出,主人拜送到门外。有的宾客吊唁来晚了,主人仍然是拜谢、跺脚痛哭、送客这一套礼数,和开始的时候一样。这时候,主人的庶兄弟、堂兄弟都退出殡宫的门,出了门就要停止哭泣,赞礼的相就告诉主人该到倚庐去了。在第二天早晨哭灵的时候,用麻绳束发,跺脚痛哭。在第三天早晨哭灵的时候,仍然如此。第四天才把整套的丧服穿戴齐备。在第五天早晨哭灵的时候,赞礼的相宣告在殡宫要做的事已经结束。为母亲奔丧的人如果没有赶在停殡待葬期间到家”只有在从墓地刚回到家里时用麻绳束发一次,其余的时候都是戴着免行事,除了这一点以外,其余的礼数都和奔父之丧一样。
奔齐衰以下亲属之丧,如果来不及在停殡待葬期间赶回,就要先到墓地,面朝西痛哭,尽情哀哭。在墓的东边脱去吉冠,戴上免,腰间系上麻带,然后就位,和主人一道痛哭跺脚,然后穿好衣服。有宾客来吊唁,就由主人拜宾、送宾。来吊的宾客如有迟到者,拜宾、送宾的事仍由主人承担,就像刚才一样。赞礼的相宣告哭墓的事完毕。奔丧者于是戴上帽子,回到家门口,从门的左边进去,面向北而哭,尽哀为止;然后戴上免,袒露左臂,跺脚痛哭;然后在昨阶之东就位,主人为之拜宾,而奔丧者跺脚痛哭。来吊的宾客退出,主人拜谢送出门外。在第二天哭灵的时候,戴上免,袒露左臂,跺脚痛哭。在第三天哭灵的时候,仍然如此。第四天才把丧服穿戴齐备,在第五天哭灵之后,赞礼的相就宣布.奔丧礼结束。
听到父母的噩耗而又不能奔丧,在这种情况下的礼节是:放声痛哭,尽哀为止;然后向使者询问父母去世的原因,问罢,又放声痛哭,尽哀为止。于是赶忙安排灵堂,设立哭位,用麻绳束发,袒露左臂,跺脚痛哭;然后穿好衣服,戴上麻纽,系上绞带,在昨阶下就主人之位;拜谢前来吊唁的宾客,拜谢之后回到原位,跺脚痛哭。来宾退出,主人拜送于门外,然后又返回原位。如果有的宾客来吊唁时迟到了,主人照样要表示拜谢,跺脚痛哭,送客出门,就像接待没有迟到的宾客那样。第二天哭灵的时候,用麻绳束发,袒露左臂,跺脚痛哭。在第三天哭灵的时候,还仍然如此。到第四天才把整套丧服穿戴齐备。在第五天哭灵的时候,拜宾、送宾的礼数和第一天一样。如果奔丧者是在家人除去丧服之后方才归家,那就要先到墓地上去,痛哭跺脚;然后到墓东就主人之位,用麻绳束发,袒露左臂,戴上麻纽,然后拜谢来吊唁的宾客,返回原位跺脚痛哭,送宾出门;然后回到原位,又痛哭到尽哀为止,于是除去孝服。回到家中就不再哭了。原先在家代为主持丧事的人在接待奔丧者时,可以不再脱下吉服而改穿孝服,可以陪着奔丧者一道哭泣,但不再跺脚。齐衰以下的亲属在家人除去丧服之后方才归家,其奔丧的礼数和上边讲的基本相同;所不同的只是在墓地上头上戴免,腰间系上麻带,而不再用麻绳束发和袒露左臂。
凡是在外地按亲疏排列哭位而哭泣时,都不设奠。不奔丧而在外边哭泣的次数是:为天子哭九次,为诸侯哭七次,为卿、大夫哭五次,为士哭三次。大夫在别国为自己过去的国君哭泣的时候,不能自以为主人而拜宾、送客。做臣子的出使别国,为自己的君主哭泣时,也不能以主人自居拜宾、送宾。诸侯的兄弟居住在其它国家,为诸侯也是按亲疏排列哭位哭泣。凡是在外国依亲疏排列哭位哭泣的人,只要袒露左臂一次。只是一般交往的人吊丧,先到丧去哭哭,然后道墓地,无论在丧家还是在墓地哭泣,都要跺脚,其方式是跟在主人后面,面向北跺脚。凡有丧事,父亲在世就由父亲主持;如果父已死亡,兄弟都住在一起的,就各自为自己的子孙主持丧事。如果大家与死者的亲属关系都相同,就由年龄最大的人主持丧事;如果关系不同,就由关系最亲密的人主持。听到远房兄弟的死讯,但却在除丧之后才听到的,虽然也用麻布束发,袒露左臂哭泣跺脚,但拜宾时要把左手包在右手外边。不需穿丧服但仍站在按亲疏排定的位置上哭泣的,只有嫂叔之间,以及本来有服而因出嫁降为无服的族姑姊妹们,她们都要在吊服上加麻绖。凡是奔丧者到家正在行礼的时候,有大夫来吊丧,主人就袒露左臂向大夫下拜,跺脚哭泣后再穿上衣服。如果是士来吊丧,主人要穿上衣服再下拜。
在父亲或是母亲刚去世的时候,孝子要脱下吉冠,露出发笋和裹髻的帛,光着脚,把深衣前襟的下摆掖在腰带上,双手交替捶着胸口痛哭,那种悲伤万分的心情,那种痛不欲生的心情,真是五内如焚,三天一点汤水都喝不下。家中不生火做饭,所以左右邻居只好熬点糜粥让他喝让他吃。因为心中悲伤哀痛,所以面色憔悴,形容枯搞;因为痛不欲生,所以不想吃也不想喝,也不讲究穿什么为好。
死后三天大殓,死人放在床上叫做尸,装进棺材叫做柩。每一次迁动尸体,每一次抬起灵枢,孝子都要尽情地痛哭跺脚。那种万分悲伤的心情,那种痛不欲生的心情,悲哀烦闷,达到了即将爆炸的地步,所以孝子才袒露左臂,跺脚痛哭,以此来安定情绪,使烦闷之气得到发泄。妇人不适合袒露左臂,所以敞开外衣前襟,双手捶胸,两脚一齐跺地,乒乒乓乓,就像筑墙一般,这都是悲哀万分、经》上说:“捶胸跺脚,痛哭流涕痛不欲生的表现啊发出的声音!所以《孝,用悲伤的心情送别死者。”把死者的形骸送到墓地埋葬,把死者的灵魂迎接回来加以安顿。
在送葬的时候,孝子眼睛看着前面,显出焦急的神情,就像是在追赶死去的亲人而又追不上的样子。葬毕哭着返回的时候,显出惶恐不安的样子,就像寻找亲人而又找不到的样子。所以孝子在前往送葬的路上,就像幼儿思慕父母那样哭泣不止;在葬毕返回的路上,又像是担心亲人的神灵不能跟着一道回来而迟疑不前。
满腹心事而未曾了结,回到家里,推门一看,却怎么也见不到亲人的影子;上堂再看,还是见不到亲人的影子;进到亲人的住室再看,还是见不到亲人的影子。这样看来,亲人是真正地死了,走了,再也不能相见了!所以哭天嚎地,捶胸跺脚,要把心中的悲哀尽情发泄,只有这样才觉得心中好受点。内心无限的凋怅,无限的悲伤,无限的恍惚,无限的感叹,除了伤心和悲哀以外,还有什么办法呢!在宗庙中致祭,把亲人当作鬼神来祭飨,也不过是希望亲人的灵魂能够幸而回来罢了。
孝子把亲人在墓穴中埋好以后从墓地返回家中,不敢进入自己的寝室居住,而是住在简陋的倚庐里,就是因为哀伤死去的亲人还在荒郊野外;睡在草苫上,拿土块当枕头,是因为哀伤亲人躺在泥土之中。所以想起来就哭,没有定时,服丧三年,忧心劳思,曰夜思慕,这些都是孝子尽孝的表现,也是人的感情的真实流露。
有人问道:“人死后三天才入敛,这是为什么呢?”回答是:“孝子在父母刚刚去世时,心中哀痛,所以趴在尸体上痛哭,好像亲人还能复活似的,人们怎么可以不顾及他的感受而强行马上入敛呢?所以说三天以后入殓,是为了等待死者复活。三天以后还不复生,那就说明没有复生的希望了,孝子企盼父母复生的信念也逐渐动摇了;而且在这三天之内,有关治丧花费的筹划,入敛衣物的准备,也可以完成了;远方的亲属也可以赶来了。所以圣人就根据这种情况做出决断,把死后三天才入敛作为礼制定了下来。
有人问道:“在戴着冠的时候不能袒露左臂,这是为什么呢?”回答是:“冠,是最尊贵的头饰,当一个人赤膀露肉时是不能戴冠的,否则就是对冠的裹读,所以特地制作免来代替冠。
这样一来,秃子就不用戴免,驼背的人就不用袒露左臂,瘸子哭时就不用跺脚,这并不是他们不悲哀,而是他们身体有不可治愈的疾病,不可能完全依照礼节去做。所以说,丧礼只是以悲哀为主。女子哭泣悲哀,捶胸伤心;男子哭泣悲哀,叩头触地,不注意仪容:这都是极度悲哀的表现。
有人问道:“童子为什么也要戴免呢?”回答说:免是尚未加冠的童子所戴的东西。《仪礼》上说:“童子不为族人有绍麻之亲的人服绍,只有当室的童子才为族人服绍。”童子当室,就要为有练麻之亲的族人服细,服绍就要戴免,甚至还要拄丧杖。
有人问道:“丧杖是用什么做的呢?”回答说:有用竹子做的,有用桐木做的。无论用什么做的,其作用是一样的。所以为父亲用直杖,直杖是用竹子做成的;为母亲用削杖,削杖是用桐木削成的。
有人问道:“为什么要拄孝棒呢?”答道:“孝子在父母死后,经常哭泣,服丧忧心劳思三年,身体虚弱,用孝棒来扶持病体。然而父亲健在就不敢(为母、为妻、为长子)拄孝棒,是为了避尊者的嫌疑。在堂上不拄孝棒,是为了避开尊者所处的地方。在堂上不快步走,表示不急促。这些都是孝子尽孝的表现,是人们感情的真实流露,也是礼的含义的主要部分。这些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从地里冒出来的,而是出于人的本性。”
《大传》篇在谈到从服时曾说:有的本应跟着穿较轻的丧服而变为穿较重的丧服,、例如国君的庶子为其生母仅仅头戴练冠,穿用小功布做的丧服,而且葬后即除;而庶子之妻却要为庶子的生母服齐衰期。有的本应跟着穿较重的丧服而变为穿较轻的丧服,例如妻为其娘家父母服齐衰期,是重服;而丈夫为其岳父母仅服绍麻,是轻服。有的是自己所从的人不为死者穿孝服而自己却要为死者穿孝服,例如国君的庶子不为其远房兄弟服丧,而国君的庶子之妻却要为庶子的远房兄弟服丧。有的是本来应该跟着穿孝服却变为不用跟着穿孝服了,例如国君的庶子为其妻之父母,如果他是嫡子,就可以为之服绍麻三月,但画为他是嫡子,所以就从有服变为无服了。古书上又说:如果母亲是被父亲休弃出门,作儿子的就要为继母的娘家人服丧;如果母亲去世了,那就为母亲的娘家人服丧。凡是已为母亲的娘家人服过丧的,就不再为继母的娘家人服丧。
本来正在服三年之丧,而且已经过了小祥之祭,该换穿较轻的丧服了,这时候又碰上了期亲之丧,而这位期亲也已经埋葬过了,在这种情况下的丧服打扮是,腰间系上三年之丧该换较轻丧服时所用的葛带,头上戴着为期亲服丧的葛经,穿的孝服是较轻的功衰。如果碰上的丧事是大功之丧,也照此办理。如果碰上的丧事是小功之丧,那就用不着改变原来的孝服了。
三年之丧,下葬以后,已经变麻带为葛带了,而这时又遇上了大功以上之丧,为了表示对后丧的哀悼,就要把前丧的葛带重新变为麻带。三年之丧,到了小祥以后又遇上小功之丧、这样,在需要为小功之丧戴免的时候,就要加戴小功的首纽。小功之丧敛殡已毕,不需要再戴免了,就把首续也去掉。
对于小功以下之丧,当其敛殡之时,凡需要戴纽的就一定要为之戴续,不需要戴经的时候就去掉它。三年之丧,小祥以后就应改戴练冠,如果此时又遇上小功之丧,不可改动练冠;如果需要为小功、绍麻之丧戴免,那就要加戴小功、绍麻的首经,而腰间仍系当初的葛带。二丧相连,改换丧服,不能斗轻改重。所以,小功之丧到了以葛易麻的时候,虽然又遇上绍麻之丧,也不能把小功之葛改为练麻之麻;同样道理,大功之丧到了以葛易麻的时候,虽然又遇上小功之丧,也不能把大功之葛改为小功之麻。只有大功之麻才可以改变斩衰、齐衰之葛。
本来正在服三年之丧,但又遇上了长疡、中疡之丧,虽然此时前丧已经易麻为葛,仍然要改服后丧的麻带。等到后丧的丧服结束,再换成前丧的葛带。这并不意味着荡服的麻带就比前丧的葛带为重,而是因为疡服的礼数简单,没有卒哭以后的易麻为葛之法。如果正在服三年之丧,但又遇上了下荡之丧,就不用这样做了。
国君要为天子服丧三年,国君的夫人比照外宗的为国君为天子服齐衰期。至于国君的嫡子,为了避嫌,就不再为天子服丧了。国君只为其夫人、为其嫡子、为其嫡子之妻主持丧事。大夫的嫡子为国君、为国君的夫人、为国君的太子所穿的丧服,和士为国君、为国君的夫人、为国君的太子所穿的丧服一样。
国君的母亲如果是妾,不是夫人,则群臣不为之服丧;只有国君的近臣、驾车的以及车右随着国君为之服丧,国君穿什么样的丧服,这些人就随着穿什么样的丧服。国君为卿大夫服丧则穿锡衰,无论是在宫中还是出门,都是这样;但在前往卿大夫之家参加吊唁等活动时,要在皮弃上加上麻纽。大夫之间互相服丧,也是这样的礼数。为大夫之妻服丧,前往丧家吊唁时可穿锡衰,出门到别的地方去就可以脱掉。凡是在居丧期间出外去求见别人,不可去掉首纽,即令是去朝见国君,也无需去掉首纽。
只有进入公门时才要脱掉齐衰孝服,但首续仍然不可去掉。也但古书上说:作为君子,既不可强迫他人抛开丧亲的悲痛,不可忘掉自己丧亲的悲痛。古书上又说:虽然罪行有许多种类刑罚只有五等;虽然丧服关系有许多种类,但丧服只有五等。需要重时就往上靠,需要轻时就往下靠,各从其等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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