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华威】那些与孔子在一起的日子——子路:亦师亦友

栏目:往圣先贤
发布时间:2013-07-18 23:4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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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与孔子在一起的日子

——子路:亦师亦友

作者:孔华威(中科院计算所上海分所所长)

来源:作者惠赐《儒家邮报》

时间:孔子2564年暨耶稣2013年7月16日

 

 

 

我姓仲,名由,字子路。

 

遇到孔子那年我十八岁。之前,我“冠以雄鸡,佩以暇豚”,装饰夸张,游荡曲阜阙里一带街头,打架斗殴,抱打不平。我是野人,按现在说法,是没有身份证的人,所以姓名字之类与我无缘。

 

后来的四十四年,我一直追随孔子,直到我在卫国被人剁成肉酱。

 

我的死,让老师从此不再吃肉酱-----可他的牙齿掉的差不多了啊;

 

我的死,让老师极其伤心,以至于别人来祭拜我灵堂时,老师失礼回拜------按礼,他是我老师,是长辈,无须拜的------是不是他这个时候认为他是我的大哥呢?

 

我在十八岁那年,遇到孔子,他是那一带小有名气的才俊-----生个儿子都得到鲁昭公的一条鲤鱼----还没有设教授徒,他人高马大的,一副威严不可凌的样儿,我早有PK他一下的意思。

 

那天是他先问起我:你最喜欢啥?我说:喜欢长剑。他笑着说:我问的不是这个,我在想,以你的能力,如果你学些文化,可能很多人赶不上你呢?

 

子路曰:“学习有啥好处?”

 

孔子侃侃而谈:夫人君而无谏臣则失正,士而无教友则失听。御狂马不释策,操弓不反檠。木受绳则直,人受谏则圣。受学重问,孰不顺成?毁仁恶士,必近于刑。君子不可不学。

 

他的话有些绕,我说“南山有竹,不揉自直,斩而射之,通于犀革。以此言之,何学之有?”

 

孔子回答:是啊,但是如果在竹箭后端“括而羽之”,竹子前端“镞而砺之”,那么不就是射进去更深一些呢?

 

不知道是他的气势还是道理折服我,我当时拜曰:““敬受教”

 

这“南山之竹”是一个蛮有寓意的话题,,也是我一生写照:直、勇、有礼。本来,我是自发的,路见不平,拔剑相助;受教孔子以后,知道了很多“仁义礼”的道理,我的勇多了很多理论的支撑,因此“眼见无礼,直言阻止”。不管对方是谁,就连老师他本人,只要我觉得这事不符合礼仪,我不怕得罪,直不隆冬的说“No”------也许老师也看出来,我这个“行行如也”的伉直性格是不可改变的,他因此早就预言我将“不得其死然”!

 

当时在孔子身边的还有曾点和颜路这两人,颜路还比我大2岁,曾点是狂士,没事就喝酒唱歌打儿子,颜路比较老实,家里也穷-------后来他们各自的儿子都成为老师的学生,而且都比他们老爹有出息。孔子一直在季孙氏家做小职员,三十多岁时候,他开始兼职办学堂时,我们一起张罗,也自然成为“孔子学院”的第一批学生了。我本人就吃住在学校,成为校长助理,外出时候跟在孔子后面,成为他的保镖,因此老师第一夸我是:自从有了子路,耳边就没有恶声了!

 

一开始,孔子教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就是为了培养如何成为合格的政府职员。

 

这时候我才知道,孔子射箭很厉害-----难怪我当时与他讨论箭的时候,他很在行如何加羽毛,如何加箭头!

 

后来孟懿子和他弟弟南宫敬叔两个高干子弟的“入学”,对学校来收是个转折点,直接导致老师有机会公派出国去洛邑请教国家图书馆馆长老子。回国后,我们这个学校就门庭若市、蓬勃发展,颜路把自己儿子也送进学校,曾点的儿子曾参年纪小,几年后也加入了,冉家三个冉耕冉雍冉求也过来,卫国商人子贡也来了……这个时候,开课的不单单是六艺了,有了礼乐、诗经以及尚书等后来成为“六经”的内容了。

 

随着老师学问的见长,名气远扬,尤其是受了阳虎的一次刺激,他很想摆脱“光说不练”,要舒展自己治国才能。甚至有具体的时间目标的:“苟有用我者,朞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这里朞月是一年的意思!

 

阳虎是季孙氏的家臣,比较嫡系那种,那时权势很盛以至超过他主子,以及主子的主子鲁哀公。他很想拉拢孔子,但碍于与孔子以前的小过节,所以一头烤乳猪送礼,然后是一段反问式的诘问

 

阳虎问:“怀其宝而迷其邦,可谓仁乎?”

 

孔子说:“不可。”

 

又问:“好从事而亟失时,可谓知乎?”

 

答:“不可。”

 

阳虎总结说:“日月逝矣,岁不我与。”

 

孔子说:‘好吧,我出来做官便是!”

 

这段话后,孔子没有去阳虎那边,因为阳虎谋反,被鲁定公和三桓赶出鲁国,最后落脚在黄河西面的晋国,官也做得不错。但是这段话,以及阳虎这个人,对孔子是一个蛮大的刺激,以至于后来有几次都是因为这个缘故,为了得不该得的官,见不该见的人,都被我阻挡了。

 

一次是阳虎出逃后不久,阳虎的好兄弟公山弗扰在费城闹独立,来邀请孔子。当时费城是鲁国的三大都之一,几乎与曲阜一样的面积,孔子有点动心,我说:没地方去也就算了,干嘛去公山那边!孔子被我劝住了,可嘴巴里还是说:人家找我也不是没想法,说不定我在那边可以恢复东周礼仪之国。

 

第二次是老师去见卫灵公的老婆南子。这个女人名声很不好。但是如果孔子要在卫国立脚为官,没得到她的认可,肯定不行。但是我觉得他不应该因此去见。老师还是去了,他见到我不停的说他,他有点生气,好啦,好啦,我有没做什么坏事啦!如果真有,那就天打雷劈好了。

 

第三次是我们第一次南下回来时候,在浦城受困,当时有一个晋国大贵族赵简子的家臣佛肸占据中牟,独立为王,听到孔子离开鲁国了,就派人来请孔子。孔子又想去,又被我拦下,他有点无可奈何。嘴上说:“坚硬者磨而不薄,洁白者染而不黑”,即使去做叛将之地,也没事。而且我又不是“匏瓜”,总不能“系而不食”吧!

 

我想老师这辈子在“按照自己的主张治理国家”这件事上,有点过于纠结。

 

我觉得他在鲁国那五年干的很好,已经证明了其文武之功。

 

他五十一岁,他被任命为中都宰,就是鲁国首都曲阜市市长,由于管理得当,曲阜很快成为当时城市管理的典范,“四方皆则之”;然后升司空,管建设工程;而后升为司寇,主管司法。

 

执政第四年,前498年,他策划了“堕三都”的事,其初衷很好,但是事与愿违。

 

当时鲁国,甚至其他国家,都有家臣掌实权的现象,鲁国也是这样,三个卿大夫都有城市,都由一个家臣掌管,这些城市的面积很大达到百雉(方丈为堵,三堵为雉,百雉为城),城墙很高,几乎超过首都,更麻烦的是三个家臣都不太听主子的。季孙氏有一个公山弗扰的费城;孟孙氏有一个公孙敛处的郕邑;叔孙氏的郈邑。

 

孔子主张"堕三都":集权于公室,命令鲁国人家不藏甲,邑无百雉之城。三家邑城过百雉,违反了周礼,不利于周王室的统治。

 

鲁定公,季桓子,孟懿子,叔孙武都赞成。

 

我是当然的执行者之一------这次主要的工作实际上是拆墙。

 

郈邑最好搞。到费邑,那个本来想邀请孔子过去闹独立的公山不狃,非常强悍,带兵抵抗不说,直接打到曲阜,吓得鲁定公躲入季孙武的宫室,登上武子之台。孔子命大夫申句须、乐颀率师讨伐,在姑蔑打败了公山不狃。这样季桓子,孟懿子他们率师摧毁了费城城垣。

 

在拆毁孟孙氏的成城时,事情越来越不顺,其中原因是三个卿大夫心生疑惑了:你孔子扫定了我们的家臣,接下来是不是要削弱我们三个大夫的势力,从而让鲁定公一人说了算?而那个做过孔子学生的孟懿子,更加狡猾,私下里鼓励自己的家臣公敛处父坚决抵制,以至于那一年底,鲁定公亲自率师包围成城,也没有攻下。

 

于是堕成之举,半途而废。

 

当时我们几个学生都在官,冉雍接替了孔子当中都宰,我在费城为宰。之后,事情变得复杂,两个学生公冶长和南宫敬,都被人设计陷害,前者还锒铛入狱三年。

 

季桓子,实际上已经不那孔子当回事了。

 

我们几个就劝老师走吧。他不太死心,当确认每月应当得到的祭肉都被取消的时候,长叹一声,向西南方向,离开鲁国,开始了十四年的周游列国!

 

这十四年中,我一直是赶车的人-----有的时候,来自陈国的公良孺接替一下。

 

这一路上,我、颜回、子贡应该是老师的“三驾马车”,我有点总管的意思,还兼任贴身侍卫长,当时冉求他们几个也蛮有打仗的本事的;颜回主要是教学方面;子贡是外联部-----他的各国朋友多,而且都是有权有势的,所以每到一个地方,得到高规格的待遇。因此我们是一所流动的学校,不是流亡,而是游学。

 

当然也有几次小波折,说起来都有些奇奇怪怪的。

 

第一次在匡城,当时,我们想从卫国准备南下,刚出来,孔子就被误认为阳虎,他们两个长的确实很像,头上都有一个明显的凹坑,而阳虎刚刚5-6年前在这边烧杀掠抢过一次。他们恨阳虎。于是我们被困五天,我率领冉有他们该打时候打,也不停的说这是孔子,不是阳虎。后来卫灵公来解的围。这一次孔子很悲沧,说到了天:“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

 

第二次在宋国,不知道怎么啦,我们好好的在城边树下讲课,宋国的大夫一个叫桓魋的同性恋,要加害于孔子,好好的把树砍倒。宋国还是孔子的故国啊

 

第三次是郑国,刚刚从宋国微服逃出,到了子产治理下的郑国,那里商业发达,街上热闹非凡,搞得我们几个居然把老师弄丢了,害得他“丧家犬”独自站在陌生的城门下,破衣烂衫的被人围观。

 

第四次是在陈蔡之间,这一次也是无厘头。孔子想去见楚昭公,只是因为孔子早就觉得中原以外只有楚昭公有圣王之象。可是陈蔡两国都误会了,以为是我们要去帮楚国攻打陈国。所以用围困的方式不让我们去,这一围就是七天,我们没吃没喝的,差点饿死!要不是子贡有本事,我们几个都不明不白的死在那里了。

 

最后一次波折中,老师显示出真正的与众不同,他饿成那样,站都站不起来,还弦歌不断。我有点恼火,就带着脾气抱怨说:“君子亦有穷乎?”

 

老师回答:“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固穷,就是“安于穷困”。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我“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恰恰是我的特点,而且我还把“不忮不求,何用不臧?”作为自己的“不贪求”的座右铭。

 

而实际上,我的“君子亦有穷乎?”的问题重点是“君子”:君子怎么也会这样,穷困潦倒应该是我们“野人”的生活状态啊----我当时想。但是老师没有直接回答我。

 

在六艺以后的教学中,君子是老师主要的核心之一,也是一直教导我们要做“君子”。

 

就像颜回、子贡等人一样,我也问孔子什么是君子,

 

老师说了君子的三个进阶:一、修己以敬;二、“修己以安人;三、“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

 

我追问君子尚勇否?老师回答:义以为上,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则盗。

 

我还有一个概念没明白,什么是成人?老师回答: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

 

要把这四个人的优点聚集在一起才能算是“成人”,有些难!

 

那么什么是士?老师说:切切偲偲,怡怡如也,可谓士矣。朋友切切偲偲,就是朋友之间互相勉励;兄弟怡怡,是指兄弟和睦。看来我差不多满足“士”的要求。

 

但是说实话,我对士、成人、善人、君子等概念,以及关联的“学问”,我不是非常明白。我的重点好像在于“实践”------尽管回头总结我的实践,却很清晰的看出学问的逻辑,比如我是本身是孝子,根植于“孝”的南山之竹,自然而然的立于“礼”,行于“义”。

 

如果当年我与他讨论南山之竹,而被他折服的话,那么后来我在老师身边学习的核心是因孝而生的礼和义。“礼,人之干也。无礼,无以立。”义,不单单是朋友的义气,义者宜也,是应该做-----相对与礼,礼是不应该做,或者是不应该做过头。而礼和义,恰恰是“孝悌”所生------就像南山之竹,只所以挺直,虚心,是因为根基扎于“孝悌”。

 

我恰恰是孝子,我有百里负米的孝名,老师给我总结是:由也事亲。可谓生事尽力。死事尽思者也。

 

因此礼、义这些道理根植于我的孝悌,加之以我伉直好勇,这就是我子路了。

 

我记忆中有三次,老师让我们几个学生说志向,这是我们常有的“理想科”,我有三次发言:

 

第一次的志向,很简单,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就是朋友同享富贵不分你我的意思。

 

有二次我说,我说要做大将军,而且有点狂:愿得白羽若月,钟鼓,赤羽若日之音上闻乎天,旌旗翩翻,下蟠于地。由且举兵而击之,必也攘地千里,独由能耳,使夫二子为从焉!

 

第三次我比较实在,就是要当一个千乘之国的地方官,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

 

后面一个定位,基本上与老师给我的“毕业总结”类似。

 

有一次,孟武伯问老师:“子路、冉有、公西华三个人是不是仁人?”,老师说“子路,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

 

我在蒲城的成绩单也算不错。

 

那是前490年左右,我任蒲城宰,上任前,向孔子告别时,孔子告诫我:蒲城多壮士,是个很难治理的地方,要谨慎从事,尊重他人,对百姓既严格又要宽容。我上任三年,大见成效,于是子贡他们陪者老师过来考察,就像他们去考察子游治理的武城一样。

 

孔子很高兴,一连三赞。

 

入其境,曰:「善哉由也,恭敬以信矣。」

 

入其邑,曰:「善哉由也,忠信而宽矣。」

 

至廷曰:「善哉由也,明察以断矣。」

 

一起来的子贡,有点嫉妒,执辔而问曰:「夫子未见由之政,而三称其善,其善可得闻乎?」

 

孔子说:怎么说我还没有见到子路的政绩呢?我已经见到了啊。入其境,田畴尽易,草莱甚辟,沟洫深治,此其恭敬以信,故其民尽力也。入其邑,墙屋完固,树木甚茂,此其忠信以宽,故其民不偷也。至其庭,庭甚清闲,诸下用命,此其言明察以断,故其政不扰也。以此观之,虽三称其善,庸尽其美乎?

 

不过那次考察中,我也挨批。

 

那个时候大修水利,百姓很苦,口粮不够吃,我看不过去,就用自己的俸禄送工地上每个人送一箪食(箪笥)一壶浆。孔子闻之,让子贡来阻止。我很生气说:你这不是不让我行仁吗?

 

孔子说:“你如果觉得百姓饥饿,应该告诉国君,发仓廪以赈之,你私自发粮食,是在磨灭君之无惠,而凸显己之德美啊。

 

可是,有一次我向孔子问政。他明明说:先之劳之。而且要不倦!我用自己的粮食开送餐,不是先之劳之吗?――――我有些想不通……好吧,就是说我跨过界了。

 

这些我对太复杂的逻辑,或者有点悬的逻辑,还是有些把握不准。

 

子贡也没把握准。当时鲁国有规定,如果流浪为奴的鲁国人救回祖国,可以领赏,而子贡因为不缺钱就把赏钱退回了。老师也骂了子贡:你这样做就是在止善-----以后大家救人回来,是不是也不好意思去拿赏金,这样大家就没有兴趣去救人了!

 

而我有一次救了个人,别人送了我一头牛,我想也没想就收下了,反而得了表扬。

 

这些学问,有些曲折,比较起来我比较喜欢实践。喜欢评介人的子贡,对我还有过一次比较全面的总结:不畏强御,不侮矜寡;其言循性,其都以富,材治戎;受小共大共,而为下国骏庞;荷天子之龙,不难不悚,敷奏其勇;

 

对于学问和实践,我自有一个非常笨的方法,我学到一点道理,就会去实践之,除非我实践OK,我才会去接受新的知识。

 

这点对待学问的态度,老师蛮反对的。也许这也是他说我“登堂,但是未入室”的缘故吧!

 

有一次,我派子羔去当费城宰,老师就反对,说:他啥也没学好,你这样派他去,不是害人吗?

 

我有点不以为然,我觉得他是看不上子羔的矮个子-----孔子有时以貌取人,而且我觉得“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我主张边干边学,而且干中学!

 

老师很生气,瞪着我说:我就讨厌你这样强词夺理。

 

老师有时候生气起来,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比如有一次他生病了,而且病的很重,我就派了一个学生叫原宪的去当他的家臣,后来他病好了一点,他狠狠的骂我:你子路是不是要陷我于无礼啊,你不知道只有卿大夫才有资格有家臣!你这样做,岂不是让我死而无所葬身?!

 

老师那时快七十了,而且孔鲤颜回的死,也让他不开心。不过他后来还是让原宪按照家臣的待遇拿了钱-----毕竟原宪太穷了。

 

孔子的这辈子,我最佩服的是,是他“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坚韧。

 

尽管他说自从收了我这个学生,就没有人敢说他坏话了,但是在十四年的周游列国中,我有多少次听到别人对他的冷嘲热讽啊。有人说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有人因为他是孔子,我们去问路的时候也说:是孔子啊,那么有学问,干嘛还问路?

 

恰恰是与这些人,其中有所谓的有学问的隐者,比起来孔子的这种“天下无道,舍我其谁”的行为,我是耻于与他们为伍的。

 

老师自己也说:“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

 

而我觉得,恰恰是天下无道,所以“不仕无义。”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这方面,老师与我是息息相通的------所以孔子把我和冉有列为十大弟子的“政事科”优秀学生。按照管理能力讲,老师认为我可以管理千乘之国,而冉有百乘而已;我和冉有都善于打仗,而我还善于审案子,这一点与我当年的市井经验有关,老师夸我“子路果断、无宿诺,片言可以折狱”。

 

但是他给我和冉有的定论是“具臣”,而不是“大臣”。后者要“以道事君,不可则止。”

 

其中道理,我不完全明白,但是有一次我与老师的意见不和,可以看出点端倪来。

 

那一次是我们周游列国快要回到鲁国的时候,在卫国呆着,我没事找事的问,如果现在卫君请您做官,您从哪里开始?-------实际上我知道老师不会在卫国做官的。

 

孔子说:“必也正名乎。”

 

我听了有点好笑,说:“老师有点迂腐了吧?这名有什么好正的?”

 

孔子这次火了,骂我说:你怎么还是一个野人呢?难道你不知道这个逻辑“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

 

他喘了口气,总结道“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

 

看来我真的没有全明白孔子的思想逻辑,或者说,在逻辑上,应该是思想指导实践,而不是干中学?或许,这也是导致我死的很无厘头的缘故?

 

如果听子羔的,我不会死在这个很搞的卫国。

 

我当时是孔悝的家臣,蒲城就是他家的属地。他爸爸是孔文子,孔子认为他敏好好学不耻下问,当得起这个“文”字懿号。孔悝他妈妈是卫灵公的女儿,不是一个好东西,与一个家臣叫浑良夫的有奸情。流亡在外的蒯聩是孔悝的舅舅。卫国当时的国君是卫出公,蒯聩的亲儿子,是孔悝表弟。

 

蒯聩一直流亡在晋国,一直想回来当国君,这次就利用浑良夫这小子,男扮女装偷偷的潜入孔悝家中,劫持孔悝一起去杀掉自己的儿子----卫出公。孔悝左右不是人,这边是母亲和舅舅的威逼,那边是他一直扶持的表弟卫出公。

 

我听到这个消息,立即赶了过去。赶到时候已经傍晚,子羔刚刚逃出城,说,大哥你就别去了,出公也已经逃走了,估计孔悝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我说不行,哪有主人有难就逃避的,我愣是叫开城门,冲进府中,大骂流亡太子蒯聩,让他们放了孔悝,他们不听,让石乞、盂黡这两家伙来杀我,我不小心负伤,帽缨被割。我知道难免一死了,大声喝道“君子死,冠不免。”于是,结缨而死,被剁成肉酱。

 

我的死,孔子自始至终都是料到的!孔子在鲁国听说卫国叛乱,当他看到高柴子羔走进门,他就说:“嗟乎!柴也其来乎?由也其死矣。”

 

我死时六十二岁。

 

天下无道,我们周游列国也没去海边,难道真是因为无所取材吗?

 

孔子说过,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由也。

 

有这句话,还不够吗?

 

【子路】542~480季路 仲由鄙人 卫国人?春秋末鲁国卞(今山东泗水县泉林镇卞桥,“子路性鄙,好勇力,志伉直,冠雄鸡,佩暇豚”。仲由后做卫国大夫孔悝之蒲邑宰;

 

1)6.28 子见【南子】

 

2)17.5 公山不扰,费叛。夫召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

 

3)17.7 佛肸,中牟叛。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缁。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

 

4)11.22 众弟子 斯行诸。。。【冉有】【公西华】

 

5)11.26 众弟子 侍坐【曾皙】【冉有】【公西华】

 

■11.24 【季子然】【冉有】与【子路】均可为具臣

 

■11.13 闵子侍侧,訚訚(yin)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贡,侃侃如也。子乐。“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5.26 【颜渊】【季路】各言其志

 

■6.8 【季康子】 由也果,赐也达,求也艺

 

■3.8【孟武伯】仁乎?不知也。由,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求,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赤,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

 

6)12.12 子路无宿诺,片言可以折狱

 

7)13.1 问政 先之劳之

 

8)13.3 必也正名:“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孔子说:“必也正名乎。”子路听了以后嘲笑孔子说:“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孔子也火了,骂子路说:“野哉,由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

 

9)14.22 事君,勿欺之,而犯之

 

10)13.28 问士 切切偲偲,怡怡如也,可谓士矣。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

 

11)14.42 问君子 修己以敬à以安人à以安百姓

 

12)17.23 君子尚勇乎,义以为上,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则盗

 

13)15.2 在陈绝粮 君子固穷

 

14)11.12 事鬼神,死

 

15)11.25 【子羔】为费宰,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贼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子曰:“是故恶夫佞者。”

 

16)9.25 子疾,使门人为臣(【原宪】)

 

17)14.16 管仲,恒公杀【公子纠】,召忽死之,管仲不死

 

18)14.12 成人 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

 

19)11.15 登堂入室

 

20)15.4 由,知德者鲜矣

 

21)17.8 居,吾语女,六言六蔽

 

22)17.22 (子路曰)饱食终日

 

23)“衣敝缊(yun4)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与?‘不忮(zhi4)不求,何用不臧?'”【子路】终身诵之。子曰:“是道也,何足以臧?”

 

24)5.7 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由也(无所取材)

 

25)14.38 子路宿于石门。晨门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

 

7.19 【叶公】问于【子路】

 

■18.7 子路从而后,遇丈人,以杖荷蓧diao4。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植其杖而芸。子路拱而立。止子路宿,杀鸡为黍shu3而食之。见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子路曰:“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18.6 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曰:“夫执舆者为谁?”子路曰:“为孔丘。”曰:“是鲁孔丘与?”曰:“是也。”曰:“是知津矣。”问于桀溺。桀溺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是孔丘之徒与?”对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耰而不辍。子路行以告。夫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

 

【高柴 子羔】齐 -30 五尺侏儒

 

26)11.18 众弟子 愚,【参】鲁,【师】辟,【由】彦

 

作者惠赐儒家中国网站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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