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你又要“剥洋葱”？

          ——人文底线不可以逾越

作者：刘勇

来源：深圳商报

时间：2013年11月13日

                                                  王建明/图

八十余年前，顾颉刚创立了“古史辨”学派，提出“层累地造成的中国古史”观点，

胡适、钱玄同推波助澜，一时风头无两。辨古史如同剥洋葱，到最后发觉洋葱根本没有心，但文化已经被摧毁。鲁迅虽然反传统甚力，但也不得不说：“他（顾颉刚）已将古史辨成没有。”

复旦大学历史、人类学课题组利用DNA技术来研究曹操家族真伪，进而表态要研究孔子家族、尧舜禹、炎黄二帝，利用新技术确实可以惑人耳目，但学理实则依然是在“古史辨”的范围内转圈子。

尧舜禹是上古治道的代表，寄托着人们至治的理想；孔子是人文之极，是至圣先师，垂范千年。往圣先贤是不容置疑的，对他们的理想、学说相信几分，他们的真实性就有几分。当相信到了十足，甚至到了迷信的境地，那么往圣先贤的真实性自然也是十分。

春秋之时，礼崩乐坏，人心不古，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孔子以极大的热情去歌颂尧、舜、文王、周公，整理五经，以六艺为教，其目的想以教育出士君子，引导人心回归正道。所以，孔子对古代的态度是“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的，以虔诚的态度去相信古代的美好事物，进而阐释之、发扬之，让人们的心有所皈依，有所着落。

孔子称颂尧帝时说：“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荡荡乎，民无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尧帝这样的君王真伟大啊，真崇高啊！只有天最高远，只有尧帝能效法于天。他的恩德多么广大，百姓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言词赞美他。他的功绩多么崇高，他定下礼乐法度闪耀光辉。

孔子对于先王的赞美称颂，是出于对先贤无限的仰慕之情，也是希望人们在圣王的领导之下过上幸福的生活。孔子或许知道“尧幽囚，舜野死”的阴谋论，可是他说：“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与焉！”崇高啊，舜和禹得到天下，但并不以此为乐，彻底否定了阴谋论。

 曾子说：“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对往事怀有一种温情的敬意，我们的精神才能不陷入虚无的境地。民间的许多禁忌，也提醒人们时时要注意保护传统、保护信仰，不要随便质疑。古时戏班演员在演关公戏时，要在脸上画一道，以示破相；舞台上不能自称姓名，而要称“某”，维持关公的威灵。寺庙里有敬惜字纸的香炉，用来焚化有字迹的纸张，表示对探寻天地奥秘圣人的崇拜。民间岁时致祭，向祖宗报告一年的事情，祈求保祐，天人相通。从长远来看，证明了曹操的DNA，很有可能会摧毁曹姓与夏侯姓之间宗亲关系；证明了孔圣、尧舜禹的DNA，很有可能会摧毁中华文化与道德的基石。

人毕竟不比无心的洋葱，当心灵无所皈依之时，必然会陷入疯狂状态。因为大家认为之前所谓的“圣人”都是靠不住的，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能限制得住不断滋长的恶念呢？现代科学研究，一定得在人伦的底线下开展，必须以人文精神相调剂，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否则就会贻害无穷。

在宗教徒面前谈论无神论是亵渎神灵，而数典忘祖更是大逆不道。离开了活生生的人性来构建历史，离开了文化的传承来修订谱系，无论如何精确，但却始终是冷冰冰的石头，毫无价值。孔子说：“唯上智与下愚不移。”在社会中，先知先觉的智者总是少数的，大部分的人都是中等之才。历史研究、文化研究，都应该在更注重形而上的追求，让人们有一种追求崇高、信仰美好事物的力量，如同头顶灿烂的列星引导我们前行。利用科技做颠覆传统或且等而下之的行为，我们应该警惕并尽力阻止。

                                                             责任编辑：李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