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2月18日,《原道》创刊十周年纪念暨共同的传统——“新左派”、“自由派”与“保守派”视域中的儒学学术研讨会在北京召开。图为《原道》主编陈明在开幕式上致辞。(阿莲 摄影)
主题:共同的传统——“新左派”、“自由派”与“保守派”视域中的儒学
主办:《原道》辑刊编委会
时间:2004年12月18日
地点:北京•燕山大酒店
8:30-9:30,与会人员报到,燕山大酒店二楼雅兰厅
18日上午
致辞
9:30-9:40 陈明(中国社科院,《原道》主编)
第一场 主持人: 何光沪(中国人民大学)
发言人
一、9:40-9:55 刘军宁(中国艺术研究院)
二、9:55-10:10 韩德强(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三、10:10-10:25 康晓光(中国科学院/清华大学)
10:25-10:40 茶叙
第二场 主持人: 王中江(清华大学)
发言人
一、10:40-10:55 秋风(九鼎公共事务研究所)
二、10:55-11:10 杨帆(中国政法大学)
三、11:10-11:25 陈明(中国社科院)
四、11:25-12:00 自由讨论
12:00-13:00 午餐(一楼咖啡厅自助餐)
18日下午
第三场 主持人: 黄玉顺(四川大学)
发言人
一、13:00-13:10 任剑涛(中山大学)
二、13:10-13:20 刘海波(中国人民大学)
三、13:20-13:30 周枫(中国青年政治学院)
四、13:30-13:40 冼岩(自由撰稿人)
五、13:40-14:40 自由讨论
14:40-15:00 会间休息
第四场 主持人: 干春松(中国人民大学)
发言人
一、15:00-15:10 刘东超(北京工商大学)
二、15:10-15:20 韩星(陕西师范大学)
三、15:20-15:30 彭永捷(中国人民大学)
四、15:30-15:40 王瑞昌(首都经贸大学)
五、15:40-16:40 自由讨论
17:00 散会
与会学者
陈 来(北京大学)
廖名春(清华大学)
邓小军 (首都师范大学)
杜瑞乐(法国汉学家)
谢 泳 (《黄河》杂志主编)
朱汉民(湖南大学)
于述胜(北京师范大学)
杨 阳 (中国政法大学)
刘乐贤 (中国社科院)
陶东风 (首都师范大学)
罗安宪(中国人民大学)
卢国龙(中国社科院)
方光华(西北大学)
金 泽 (中国社科院)
方朝晖 (清华大学)
温 厉 (北京青年政治学院,孔子2000网站站长)
赵广明(中国社科院)
赵 峰 (中共中央党校)
黄东黎 (中国社科院)
梁 涛 (中国社科院)
解玺璋 (北京出版社)
与会媒体(编辑、记者)
中华读书报(祝晓风)
社会科学报(陈占彪)
中国图书商报(肖自强)
北京晚报(解玺璋)
北京青年报(潘洪其)
南方周末(赵凌)
东方早报(李琴)
外滩画报(曾静)
精品购物指南(李师江)
博览群书(李焱)
中国新闻周刊(黄艾禾)
书城(张翔)
书屋
凤凰周刊(韩福东)
联合早报
陈明关于《原道》十年答吹剑问
(儒学联合论坛总版主吹剑按:《原道》丛书创立已有10周年,其间换了6家出版社,最近转至大象出版社,并改名为《新原道》丛书。《原道》丛书及其同人一如既往地坚持面向现实和未来的中国文化保守主义立场,是值得一提的一道风景。)
吹剑:《原道》改成了《新原道》?
陈明:出版社的意思,跟《新史学》、《新哲学》保持一致。以前每辑还要给出版社付钱,加上这个“新”字后,免了。
吹剑:为什么?
陈明:纯学术本身就赔钱,传统文化的书就更不好卖了。因为首先五四以来它整体上的形象从方方面面被妖魔化,其次作为伦常日用的因素它卑之无甚高论,缺乏吸引眼球的能力。
吹剑:挺艰难?
陈明:但同时也挺自由,什么事基本我都可说了算。我们是纯粹的同人刊物,没拨款,也没赞助。屈指一算,居然已十年过去。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我寄厚望于下一个十年。
吹剑:这十年有什么特别的人和事吗?
陈明:李泽厚算一个吧。很多人是因为他的名字才买和记住了《原道》。他希望每辑都将他的文章放头条,要气气一些看着他不顺眼的人。这本来是双赢的事,但我没这样做,因为按《原道》的宗旨,有的文章并不是特别适合。而他却认为我是因为胆小。当时我确实因办《原道》受到处罚,没法说清——那些人就更不必说了。
吹剑:他不也愿意被称为新儒家么?你们跟这一系统的思想是什么关系?
陈明:晚清国粹派是从信念情感出发,称东方精神文明第一;第一代二代新儒家是参照西方知识范型,通过论证传统的知识合法性论证传统的价值合法性;邓小军、李明辉等参照西方价值理念,通过论证传统在民主自由诸方面的价值合法性,论证传统的正面意义;蒋庆、盛洪等主张回到历史上的“书法”“师法”“家法”内部,“以中国解释中国”;李泽厚主张西体中用,没几个人搞懂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认为自己是儒家马克思主义,或者马克思主义儒家。
《原道》认为,传统作为一套符号话语,它与民族生命是“表达/塑造”的二重关系。作为表达,它反映了民族的意志、需要以及对世界的理解认知;作为塑造,它是民族自我意识对自身的自觉把握、调整与建构。当代中国文化的危机根本上讲就是我们没有一个能够承担这一“表达/塑造”功能的话语系统。《原道》的定位,就是要从文化与民族的内在关联中重建这样一种话语系统。在这样的目标下和过程中,东西、左右的区分仅有相对的意义。
吹剑:能不能谈谈《原道》和自由主义、新左派以及纯粹的“国学”研究的区别?
陈明:西方有近代思想是自由主义、激进主义、保守主义三足鼎立的概括。实际在中国这三者并不是完全对等平行的概念。自由主义与激进主义主要是关于政治制度设计的理论,而我们所保所守的儒学,是一个比较整全的文化系统,有政治、社会和人生等方方面面的内容。从这个角度来说,自由主义和新左派所彰显的价值,都可以整合到这一系统中去,同时使这一系统获得新生。至于与纯粹的“国学”研究的区别,简单的说,就是义理之学与考据之学的关系。
吹剑:在中国历史上有很多以“原道”为题的名篇、著作,你们所“原”之“道”是什么?
陈明:在与历史的纵向关系上,《原道》和《学衡》、《东方杂志》等精神气质上相近,但就与社会的横向关系上,它更象《新青年》。第三辑封面上加了英文in search of the spirit of the Chinese culture,李泽厚嫌罗索,提出就写Chinese logos。我坚决反对,因为道并不等于logos。我的老师余敦康也总希望我们能够回答这个“道”究竟是什么?似乎它是一个概念一条原则,是近似于柏拉图讲的“理念”那样的东西;我也不认同。我认为重要的是寻找——原的意思是寻找,在寻找的过程中,道的意义就会渐渐呈现出来。
吹剑:认同《原道》的人多吗?
陈明:不知道。趋势是越来越多吧。《原道》没有稿费,但很多人还是愿意给它写文章。
吹剑: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陈明:太多了。我都懒得去想,我现在是做希望工程一样办它,更多的时候我得为自己的胃操心。但我愿为校对不精和键盘敲错向一些朋友道歉!
吹剑:对读者呢?
陈明:《原道》的读者跟《原道》的同仁一样,我一直有种自家人的感觉,就不必客气了吧。
原载于《中华读书报》2004-03-25
《原道》创刊十周年学术座谈会 会议材料之一
《原道》十年自述
《原道》,这份立足传统从事当代文化建设的思想性刊物,创刊十年了。在文化保守主义的声音逐渐强劲的今天,“原道”这一学术群体及其所作工作的意义,也得到进一步的彰显。十年十辑,到了作个小结的时候。回顾过去,是为着展望未来。
十年前的《原道》创刊,就外缘而论有两个方面:一是不满于启蒙话语对传统的片面化、简单化理解,二是不满于所谓国学热中对传统的知识化、小学化理解。针对当时的思想文化现状,《原道》特别强调植根本土、先立其大,以价值性、实践性而与同期诸多同仁性刊物区别开来。
就内因而论,则是出于《原道》同仁对传统、民族的一种生命式的理解,强调人这个主体在传统/现实、先贤用心/历史文本之中的转轴作用。从民族生命的根源上来讲民族文化的价值与作用,是《原道》的特点所在。
十年中《原道》换了七家出版社,在极为艰难的条件下坚持至今,团聚了不少认同《原道》理念的知识人,奉献了大量有立场、有观点的优秀论文,也拥有了相对稳定的读者群。这一摸索、探询的过程,也是学习与交流的过程,通过与各种思想观点的激烈碰撞,与广大读者的有机互动,《原道》的理念也逐渐成熟、清晰起来。简单地讲,《原道》继承启蒙情怀,扬弃启蒙话语,在学术性基础上凸显思想性,更深入民族文化生命的根源,落实为对现实问题的关切和未来道路的寻找。
因着强烈的问题意识和时代感受,《原道》对中华五千年一以贯之之道的探询和彰显,就不止是面向过去的纯学术性、知识性梳理,更要取法古圣先贤之所以因时设教而以利民为本的真精神,以适应时代情境、回应现实问题。
中国已经卷入到现代性进程与全球化浪潮之中。经济-资本和技术-信息的全球一体化正加速改进着人们的物质生活,与此同时,一方面,社会动荡、价值冲突与文明竞争的问题愈发显得突出;另方面,时代与社会剧变中各种现代思潮的泛滥,正在稀释甚至吞啮各大文明的古典精神。一百多年来的剧烈转型,在经济、政治、社会诸层面的试验,更使今日中国的面貌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复杂性。如何在现代性语境下进行政治重建——论证政治合法性、厘定政治秩序,如何在全球化语境下培固文化认同——重塑民族文化形象、加强民族凝聚力,如何在现代性与全球化的双重冲击之下满足个体的身心安顿,这都是摆在知识界面前的重大问题。《原道》力图对这些问题作出回应,这种回应既是现代的,又承续着历代先民因时、因地的创造精神,在这个意义上,绝不可能仅将传统作为同情式学术研究的对象,而一定是要在活的生命体意义上来接续传统与现代,彰显其间活的精神纽带。
当代世界的思想版图似乎可以说是自由主义、激进主义和保守主义三足鼎立。一个可喜的现象是,近年来新左派与自由主义学者对传统表示了一定的敬意,并开始致力于掘发传统资源的有利因素。相对于前两者以西式解释架构对传统作工具性解读,《原道》所禀持的保守主义特别强调“以中解中”,立足于当代中国的最大需要,在历史的内在性、民族的内在性和传统的连续性中,去挺立中国文化的主体性。这当中,最为关键的是民族文化生命的延续和张扬。纠缠不清的保种、保国与保教,其实是不同层面的问题。通过百多年来无数仁人志士艰苦卓绝、百折不回的巨大努力,保种、保国的目标已经达到,最高层面的保教乃至弘教,也正在逐步得以实现。一个民族的复兴,不一定以文化的复兴为全部内容,但必然以文化复兴为其最高标志。在民族文化体力的较量与对话中,必须以我为本、以我为主,坚定树立起自己的文化主体性。这,是在中国这片土地上进行文化建设的根本。本立而道生,有本则昌,无本则竭。
思想文化建设应该、而且必须立足传统资源。我们深信,古圣先贤的智慧今天仍富启迪,我们更认为,当代文化成就的获得从本质上说,必然是民族意志和创造力的体现与验证。这两个方面,正是我们所理解的传统之核心。我们今天的责任,就是要从文化与民族的内在关联中,从中国历史的一贯性和民族的内在性出发,重建一种能够反映、把握和调整民族意志、需要的话语系统,在此过程中的接纳现代性、融入全球化,都不是消泯而是丰富、高扬了自己的文化主体性。作为中华文化主体的儒学,其在当今的理论形态与实践落实,也必须以实现这一目标为最高旨归。
如果说,对文化主体性的张扬是保守主义与自由主义、激进主义的最大不同,那么,对现实开放性的强调就使得《原道》在保守主义光谱中具有了自己的特色。当代的思想文化创造,不可能固守于历史陈迹,我们尊重已往的话语系统作为民族生命表征所具有的理论与实践意义,但这绝不妨碍我们在新的起点上,以“法圣人之为法”的精神去进行时代条件下的开掘与拓展。真正合乎古圣先贤因时因地制宜、以利民为本的根本取向的,只能是在现实情境中培育出中国这片土地上的理论果实,并落实为有力的行动与实践、筹划与方案。
由此可以勘定《原道》在保守主义中的身份与路径:不是以儒教信徒的身份,而是以现代中国人的身份去理解传统和儒学;不是固守儒学历史文本,而是从文本与语境的互动中把握其“创”与“生”的精神。在《原道》看来,实践的“有效”是前提,然而才是思维的“高明”,或者说,思维的“高明”必须在实践的“有效”中才得见出。此所谓极高明而道中庸。
通过对话与比较,《原道》宗旨得以进一步明确化:在中西文化的碰撞对话中强调民族主体性;在当代文化建设中强调传统资源的重要性;在儒家传统继承和发展的纠结中强调面向现实的开放性。
在与自由主义、新左派的划界中,《原道》强调中国人的身份;在保守思潮内部的分疏中,《原道》强调当代中国人的角度。这两方面背后,更是民族生命的背景。民族生命,在《原道》看来是第一义的。文化、文本、历史陈迹,都是大生命的显象,当代的文化创造,必须从民族生命、意志和需要出发。《原道》认为,只有持守文化主体性、传统连续性与现实开放性,才可以有效地因应现代性进程与全球化浪潮的挑战,进而才可能在实实在在的应对中,分清主次本末,明确方向与步骤。这一认识关乎对中华文化的理解和态度:作为民族生命/意志/需要的表征,中华文化不仅需要我们保而守之,更需要我们能弘而创之。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原道》辑刊已走过十年,在与新一代出版家的合作中,办刊工作将会稳定发展并得到长足推进。我们的“原道网站”(www.yudao.com)及其论坛已吸引了大量有志于民族文化复兴的各界力量,每天都在展开热烈的讨论;我们创设了“原道文丛”,第一辑六种已经面世;接下来会陆续推出第二辑、第三辑……“原道译丛”也在商议与筹措之中,不久的将来就会与读者见面。我们希望,通过辑刊、网站、文丛、译丛等平台的搭建与完善,《原道》理念将得到拓展,士尚志、志于道的愿力与努力,也将逐步收到思想与实践中的成效。
最后还须再次强调,现实内容、实践品格、行动意志,是《原道》一贯的宗旨,也是儒家的真精神。中国这片土壤上生长出来的思想,归根结蒂都指向现实人生与文化秩序。《原道》在民族生命与文化生命的焊接中,侧重实践性,关注社会历史文化功能,更凸显强烈的现实关怀与效验诉求。
深入传统是为了向未来开放,对十年办刊工作的小结,也是为了在此贞下起元、一阳来复的时代,更清醒、切实地展开未来的工作。耕耘不必以收获为目的,劳作本身就是一种幸福。为民族复兴的伟大目标而付出,是优秀中华儿女的毕业追求。《原道》诚望下一个十年的工作,能得到各界力量的积极支持和响应,中华复兴的伟业,与所有人相关,以心以血,我们在所不辞。
《原道》编委会
二〇〇四年十二月
(予沉编写)
《原道》创刊十周年学术座谈会 会议材料之二
“原道文丛”简介
原道文丛•总序
“士尚志,志于道”,是《原道》辑刊的口号。何为中国五千年一以贯之的文化之道?今天又该怎么走?是《原道》创刊时提出的问题。“原道文丛”理念与《原道》辑刊相同:在中西文化的碰撞对话中强调民族主体性;在当代文化建设中强调传统资源的重要性;在儒家传统继承和发展的纠结中强调面向现实的开放性。作为多元论文汇集之《原道》辑刊的延长与深化,“原道文丛”主要收录个人主题性研究专著。我们希望二者相辅相成,促进《原道》理念的拓展和思想的深度开掘。
二是一世纪既是现代性与全球化的新挑战,也是鸦片战争以来救亡图存寻求富强的近代史的内在延续。梁启超在说:“近十年来,忧世之士,往往揭三色旗帜以疾走号呼于国中,曰保国,曰保种,曰保教。”虽然生存危机业已缓解,但政治建构、文化认同诸问题却依然迫在眉睫。可以说,在我们的生命存在中,作为民族主干性文化话语的系统处于严重的缺失或缺损状态。从中体西用到西体中用,或者将文化视为形上之道,或者将文化视为反映论的知识,不仅达成对儒学传统的充分理解,也无法开拓当代文化建设的新局。
我们认为,必须在近代思想的保守主义与激进主义(自由主义)这两大精神遗产中寻找合理因素。我们相信,在张之洞、熊十力、牟宗三与陈独秀、鲁迅、胡适之间存在理论互补的可能。在“教-种-国”三者的辩证关系中,如果说激进主义者是有见于“保教”与“保种”之间存在紧张冲突的一面而无见于二者之间存在相须相发的一面,因此走向文化虚无主义全盘西化的话,保守主义则是有见于“保教”与“保种”之间存在相须相发的一面而无见于二者之间存在紧张冲突的一面,因此走向非理性的原教旨主义。
我们今天的责任,就是要从文化与民族的内在关联中,从中国历史的一贯性和民族的内在性出发,重建一种能够反映、把握和调整民族意志、需要的话语系统。在此过程中的接纳现代性、融入全球化,都不是消泯而是丰富、高扬了自己的文化主体性。作为中华文化主体的儒学,其在当今的理论形态与实践落实,也必须以实现这一目标为最高旨归。
我们希望,这样一种理解和把握能在“原道文丛”中,得到相当程度的反映和实现。
“原道文丛”计划每年推出四到六本,凡持同情理解之立场研究传统文化的著作,或以本土立场讨论当代文化建设诸问题者,均在征集之列。尤其欢迎对政治建构、文化认同、身心安顿诸全球化和现代性冲击中日显急迫之问题的研究。
《原道》编委会
二〇〇四年九月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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