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治学,以经学、理学、文章爲大宗,而其学问,其议论,隐隐然有政治学的意味在。蔚芝心目中,公举议员与贤能政治(英文所谓meritocracy),如鸟之双翼,车之二轮,缺一不可。贤能之养成,固须教育;而欲选举公正,先须人心正,此乃“务本”。蔚芝后半生孜孜于教育,正是旨在务本。
在蔚芝先生心目中,救国与救世本爲一事。其所向往者,不是中国崛起与列强相争,而是全人类共趋大同之域。其所谓读经救世,乃是阐发经中仁义学说,使之沾溉及于全世界,永久消弭人类自相残杀的惨祸。仁义学说的精髓,则在孟子所谓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
性虽大致不远,发而爲情,则或大相径庭,原因在于感应。人人所感不同,发而爲诗,必不能千篇一律。而评判文学作品有一个简单直截的标准,那就是“仁”,亦即基本的同情心。而诗教的根本精神,正是培育此仁心。
彭山提倡“龙惕”之说,属王门中“修证”派一路,而且较之邹东廓诸人,更强调主宰,更重视工夫。《说理会编》一书,论理气,论心性,即围绕着这个中心思想。此书分门别类,正如《四库提要》所说,乃仿《近思录》而作,而且内容丰富,论说详细,篇幅远过于《近思录》。